人在徘徊无措的时候就是这样,迫切需要别人的认可与安慰。
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宽慰,他也会把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在心里无限放大。
豹子头喜悦地道:“杨爷到底是读书人,端地有见识,嗨,老程这般不担事儿,叫你笑话了。
不过,咱们长房里现在忧心忡忡的又何止我老程一人?
杨先生,你说等咱们回了天水,长房长脉会马上裁撤吗?
阀主会如何安排咱们长房长脉的人?”
杨灿摸了摸下巴,沉吟道:“不会,阀主起码也得等确定了咱们少夫人是否有了身孕吧。”
豹子头先是一呆,忽然用力一拍额头,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对对对,万一咱们少夫人有了身孕呢……”
兴奋的搓了搓手,豹子头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杨爷,你说……咱们少夫人……她会有的吧?”
“瞧你这话儿问的,我哪儿知道呀?”
杨灿向豹子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辆四马安车。
我都这么努力了,会有的吧?
……
今晚的宿营地在一片山脚下。
接受了之前遭遇袭击的教训,驻营之地背靠峭壁,防守更加严密。
早春时节,山上背风向阳的一面已经渐显葱绿,不似一路行来所见的荒凉,因为快要进入天水了。
天水位于渭河上游,气候较为湿润,是天陇地区一块难得的膏腴之地,土地肥沃,民勤稼穑,堪称陇右粮仓。
山脚下,大帐已经立了起来,这种大帐不管是拆卸还是安装都需要大量人手,耗费大量时间。
但是对于巨室豪门而言,这些事情不能省。
他们不缺人手,贵族该有的排面不能丢。
大帐里,烛火在铜雀台上摇曳着,索缠枝坐在梳妆台前,柳腰欲折。
沐浴已毕的她披散着一头秀发,秀发已经梳理好了,光可鉴人。
但她还是一下一下地梳着,似乎那秀发依旧凌乱不堪,就像她的心情一样,乱糟糟的。
小青梅本来是负责给自家姑娘梳理头发的。
可今晚不知怎地,姑娘总是嫌她梳理的不好,自己抢过了象牙梳子,青梅只好去铺床。
那被褥依旧是大红色的,上边绣着鸳鸯戏水。
不是他们不想换,是因为索家陪嫁的诸多物品中,压根儿就没有素色的被褥。
青梅一遍遍抚着那床单,抚得一点褶皱都没有。
可是想到今早看到的那条凌乱的扭在一起的床单,她就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毫无意义。
第9章人人都希望少夫人够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