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奚人贴着墙根走过来,狼尾盔上羽毛随风摇动。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刚经过墙缝,柳旺的箭就射穿了他的咽喉。
剩下的转身,房里的弟兄已经冲了出来,另一个敌人被当场捅穿肚子。
可这动静引来了更多奚人。
口哨声从巷口炸响,三声是围杀的信号。
柳旺知道不好,拽着弟兄们往深处退,躲进一间带院的瓦房,用断木死死顶住院门。
奚人的箭像雨点似的射穿门板,木屑混着血沫子飞溅。
有个弟兄刚探身想射箭,就被一支箭钉在门框上,惨叫着咽了气。
柳旺红着眼,从门缝里往外瞅,只见院墙外已经围了十几个奚人,正提刀杀来。
“拼了!”他吼着,率先踹开侧门冲出去。
弟兄们跟着他扑向敌人,锄头、长矛和弯刀绞在一起,柳旺劈倒一个,却被身后的奚人用矛刺穿了肚子,当厮杀声平息时,东头地上是五具尸体。
西头的索飞队藏在废墟堆后,五个人都缩在半截土墙后,眼睛盯着巷口。索飞的腿在突围时被射中,此刻正疼得钻心,他用眉尖刀支着身子,额头上全是冷汗。
“来了。”
他低声说,奚人地走进巷口,军靴踩在碎砖上沙沙作响,他打了个手势,四个人悄悄绕到废墟另一侧,只留一个在原地。
等奚人走到土墙前,索飞喊了声“推”,宋军猛地推倒半堵土墙,把奚人埋在下面,趁机上前挨个杀死。
没等他们喘口气,屋顶射来冷箭,一名宋军惨叫着倒下。
索飞抬头,看见两个奚人正趴在房梁上射箭。他刚举起眉尖刀,腿上的旧伤一阵剧痛,踉跄着差点摔倒。
“走!”一个弟兄扶住他,自己却被箭射穿了胸膛。
巷口又涌进来十几个奚人。
索飞咬着牙,拖着断腿爬到路障边,用尽最后力气推倒了旁边的矮墙,乱箭射过来时,他正咧着嘴笑,至少拉了几个垫背的。
北屋顶上,钱老憨带着两个弟兄蹲着,寒风像刀子似的刮着,他把袍子裹得更紧了些,手里攥着块大石块。
“瞅准了再砸。”他对那两个年轻的说,“别惊动了其他地方的。”
墙下的奚人刚露出脑袋,钱老憨就把石块砸了下去,当场头盔凹陷,倒地不起。
可屋顶光秃秃的,藏不住人。
一个弟兄刚站起身想搬石块,就被一箭射穿了脖子,从房梁上直挺挺摔下去。
钱老憨骂了句,自己则顺着房梁往后爬,一支冷箭就射穿了他的喉咙,砸在结冰的院心里,没了声息。
另一个弟兄吓得想跳墙,刚探出身子就被乱箭射成了筛子。
巷口传来奚人得意的呼喝,口哨声在村庄里回荡,像在为这场狩猎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