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射!吊杀!”银术可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拐子马闻令,控马侧身,手中弓弦再次震动!这一次,箭矢以惊人的高度抛射而出,越过前排的盾牌,从天而降!
嗖嗖嗖!
羽箭贯穿了那些躲在盾牌后、正奋力为神臂弩上弦的弩手天灵盖!他身体一僵,软软倒在自己的弩机上。
乡勇捂着脸惨叫,指缝间插着一支尾羽还在颤动的箭杆!
精准!高效!冷酷!
拐子马的每一次齐射,都在宋军的阵列中收割着生命。
他们绝不恋战,一击得手,便在银术可精准的号旗指挥下猛地拨转马头,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避开宋军稀疏的反击箭矢,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发起箭雨洗礼!
银术可的指挥如同最精密的乐器,每一次号令,都让这些致命的轻骑在战场上奏响更凄厉的死亡乐章!
宋军的伤亡数字肉眼可见地飙升!刚刚因火牛冲阵和燃烧巨木而高涨的士气,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开始动摇,恐惧再次爬上士兵们的脸庞。
那“杀金狗”的怒吼声,在精准致命的箭雨下,变得有些稀拉和力不从心。
“弓弩!弓弩手!给老子还击!”王禀双眼赤红,嘶声怒吼!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一片片射倒,心如刀绞。
幸存的宋军弓弩手咬着牙,在盾牌兵拼死掩护下,移动到阵前。神臂弩沉重的机括声、步弓拉开的吱嘎声响起。
“放!”
一片箭矢勉强射向高速移动的拐子马群。
然而,拐子马的速度太快了!他们的皮甲和精湛的骑术,让大多数箭矢落空,即便击中,也往往难以造成致命伤。
而宋军的弓弩手一旦暴露位置,立刻会引来更密集、更精准的报复性攒射!每一次齐射,都换来宋军弓弩手倒下数人!
“弓箭社的兄弟!射死那些骑马的鞑子!”有乡勇头目绝望地嘶喊。
几个来自民间弓箭社的汉子,凭借个人勇武,奋力向掠过的拐子马射箭。
其中一人确实射中了金兵的马腹,那战马悲鸣着栽倒。
但下一刻,数支狼牙箭呼啸而至,将那弓箭手和他身边的两人钉死在地上!
银术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眼中凶光暴涨,发出了命令:“冲锋!凿穿他们!杀!”
拐子马群爆发出更狂热的战吼!他们不再满足于外围骑射,前排的骑士猛地收弓,拔出寒光闪闪的弯刀!整个马队如同一个收紧的拳头,在银术可精准的指挥下,划出一个诡异的大弧线,看似要冲击宋军左翼!
杨可世怒吼着让重步兵结阵举矛!
就在双方即将猛烈碰撞时!
前排的拐子马猛勒缰绳!战马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发出痛苦的嘶鸣,整个马队以不可思议的灵巧和高超的控马技术,如同奔腾的河流撞上巨石,轰然向右侧分流!恰恰避开了严阵以待的步人甲锋芒!
“不好!右翼!”王禀的心瞬间沉入冰窟!
这群致命的轻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狠狠扑向了猝不及防、主要由厢军和乡勇组成的宋军右翼!那里刚刚被一波箭雨洗礼,阵型散乱!
杀!
弯刀劈砍!马蹄践踏!
脆弱的防线瞬间被撕开无数道血淋淋的口子!断肢残臂飞起,惨叫声震天动地!
屠杀!这是一边倒的屠杀!拐子马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在人群中犁开一条条血肉胡同!他们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残尸和喷溅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