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文:“记得。”
检察官:“可是做为一名执法人员,你对能导致案件疑点的事实和国家投入的警力物力都放任不顾,擅自在任务途中离开了你的岗位和你的国家。你已经将自己的利益放在职责之上了。”
“……”虞小文深呼吸后,说道:“不是这样的。”
夏律师:“反对。检察官主观地揣测我当事人的思想,并且擅自做了有罪推定。”
检察官立刻:“抱歉,我收回我的话。”
检察官又问道:“那么,我换一个方式提问。你在任务中,作出某些决定的时候,有想起这句话吗——或者说,想起你的职责?你做的一切,是否都能以国家赋予你的职责所在做为行为准则?请看着国徽,诚实作答。”
虞小文看了眼法庭正中间的国徽,抿了会儿嘴唇,回答:“没有。”
法庭中响起了议论声。
虞小文:“我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脑子里只有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我的目的,分出谁是敌人,找到我的目标。我如果要死了,在死之前能做到什么。也许像捕猎的猎人,或者是没有退路的野兽。想不到那些高尚的东西。只有输赢。”
议论声大了些。
检察官笑了声:“这位前长官。你一向都是这样执行任务的吗?”
虞小文看了一眼夏律师,夏律师的表情很严峻。于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检察官没有刨根问底,而是后退一步:“所以你离开也是基于一种本能,而不是信仰。这与刚才我对你的行为的推测契合,对吧。”
虞小文解释道:“我已经尽力了,再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如果对于案情,我有留下的必要,即使失去生命,也绝对不会离开。”
检察官:“如果?但你走了。这才是现实。”
虞小文再次沉默。
检察官:“我问完了。”
被告律师继续询问虞小文。
夏律师:“当时你要是选择留在本国,而不是去治疗,对案情有什么影响?”
虞小文:“应该……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对我自己。”
他犹豫的样子被夏律师看在眼里,于是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示意他,并追问道:“请说明。”
虞小文垂下眼帘:“……因为救我的人,明确告诉我他绝对不会提供证据让我指认丁启。我无法解释丁启出现在那里并且死亡的原因,因此会被调查。在获得清白前,先在监狱里病死。然后不了了之。”
“反对。”检察官说,“被告律师在引导被告做对自己有利的,带有偏向性的非事实性推想。”
法官:“反对有效。”
有些人小声地交谈起来。
夏律师:“那救你的人,为什么现在又改变心意,将现场证据交给你?”
虞小文:“他私下帮助我隐瞒身份接受实验治疗,这在他们的行为准则中是违规的。所以在我的身份暴露后,我的救命恩人就被他的主人追杀清理。事已至此,他觉得没有再隐藏的必要,所以将证据交给我。”
夏律师:“所以,在近日你被市局的同事告知了这项关键证据的内容之前,这两年间,你完全不知晓有这件证据的存在。”
虞小文:“是。我完全不知道。”
休庭。
夏律师和虞小文在休息室见面。虞小文很懊丧:“对不起夏律师,我表现得不太好。我感觉我没有办法反驳检察官的质询。”
“因为你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失职了。”夏律师说,“你要转变这种态度。如果你自己都带着一种愧疚感,怎么能让大家信服你?虞小文。你是个了不起的警察,没有人可以这样抹黑你,你根本都不应该被放到那个位置上去。你是在为你自己取得应得的公理与正义。明白吗?”
虞小文搓起双手,叹了口气:“真抱歉……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