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说她。”
“那你大半夜把我薅出来,就看你灌闷酒?”
陆灼举手投降,凑近些,压低声音,难得带了几分认真。
“真舍得?”
“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装什么四大皆空?”
晏听南沉默。
酒吧光影流转,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许久。
他喉间逸出一声叹息的哑音。
“陆灼。”
“她要是晚一年出现就好了。”
陆灼挑眉:“嗯?”
晏听南垂眸,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
“那时候,我布的局也收得差不多了。”
“晏家这口深井,至少能填平大半。”
他没明说,但陆灼懂。
晏弘懿那老狐狸,林家的联姻,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晏家这潭深水里淤积的污泥,盘根错节的暗桩,老爷子悬在头顶的利刃。
他布的局,已近收网。
一年,足够他扫平大部分障碍,真正掌控局面,拥有选择的余地。
他现在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陆灼脸上的戏谑淡了,烟灰烬簌簌落下。
“现在呢?井太深,怕淹着她?”
晏听南声音低哑,像压抑着风暴。
“明枪暗箭,数不尽。”
“她拼到今天,不是为了从苏家的泥坑跳进晏家这个吃人的深潭。”
“她不该沾这些,更不该成为我棋局里,下一个被牺牲的卒。”
“她该站在光里,干干净净地发光。”
陆灼沉默片刻,掐灭烟头。
烟雾缭绕中,他神色难得认真。
“老晏,你这局下得太狠。”
“对自己,对她,都狠。”
“你算准了所有,算得准自己的心吗?算得准时间吗?”
“一年?谁知道一年后什么样?”
“天塌了?地陷了?还是她身边有人了?”
陆灼身体微微前倾,直视好友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挣扎荒芜。
“你把她推开,以为是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