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温润的紫檀佛珠,被她抽走,随意扔在桌角。
他垂眸。
深灰西裤上,那片洇湿的深痕。
提醒着方才的失控。
呼吸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
身体深处被强行镇压的躁动,余烬未熄,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别再招惹我。
这话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咒。
可是失控了。
又是失控。
这感觉陌生又上瘾。
让他一次次破戒,一次次丧失底线。
从NebUla那晚她撞进怀里,这失控便如附骨之疽。
他默许她攀附,纵容她搅局。
甚至亲手推她上青云,看她破茧,看她光芒万丈。
也曾亲手将她置于风口,当挡箭牌。
棋子?
起初是。
他默许她利用他的势,甚至推波助澜。
资源给她,看她挣扎攀爬,像看一株带刺的花在荆棘里怒放。
有趣,省事。
各取所需。
原以为棋局终了,落子无悔,抽身当如断水。
可什么时候变了?
是那天她豁出命扑向《春逝》,用单薄脊背护住他心口那点微光时,他把心交出去了。
戏演久了。
假戏,成了真。
她不再是棋子。
是变数。
是焚心的业火。
是引他坠入欲海的妖。
可清晏不是游乐场,是吃人的斗兽笼。
老爷子虎视眈眈,林家联姻迫在眉睫。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爬到了山顶,长成了自己的树。
再把她拖在身边,当靶子,当棋子?
视线落在桌上。
那份散伙合同,她签了字。
合同上苏软二字墨迹未干,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