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听南没接茬,递过一杯温水。
杯沿凑到她唇边,水温刚好。
她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温热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舒服得想叹气。
“那个……”
苏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打破诡异的安静。
“你不用在这儿守着。”
他收回杯子,放在一旁。
“苏助理觉得,我把人弄进医院,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这时,护士送来温热的补液盐。
苏软皱眉,那味道闻着就反胃。
晏听南接过,搅了搅,忽然问。
“小时候生病,最烦什么?”
苏软一愣:“苦药汤子。”
“不是。”
他端着补液盐递到她唇边。
“最烦我妈用勺子喂,像填鸭。”
苏软噗嗤笑出声,扯得胃一抽。
就着他手喝下,咸涩的液体似乎也没那么难忍了。
原来冷面佛的童年,也讨厌被当鸭子填。
点滴速度调得很慢。
夜渐深,苏软眼皮打架,却强撑着。
晏听南忽然起身。
片刻后,他拿着块拧干的凉毛巾回来。
叠成窄条,却不是按常规敷额头,而是轻轻搭在她微烫的眼皮上。
“闭眼。”
命令式语气,动作却轻。
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酸胀。
苏软微怔,这手法太私人。
“晏总这招,跟谁学的?”
她声音闷在毛巾下。
“我母亲。”
他声音沉在夜色里,听不出情绪。
“她说眼睛烧久了会疼。”
苏软心头咯噔一下。
这尊不染尘埃的佛,心里竟也藏着一小块温软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