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对抗。
他不再试图用手中的光去推开任何一方。
他松开了那股与三方角力的意志。
瞬间,所有的压力,全部涌到了他的身上。
将军的杀意。
王座的吸力。
虚无的侵蚀。
“呃啊——!”
秦川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
他胸口的那片青铜,那轮小小的太阳,在这极致的压力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被压迫到了极点,猛地向内一缩!
然后,轰然爆发!
嗡——!
光芒不再是向外扩散的波纹。
它变得粘稠,变得厚重,像初生的、温热的琥珀。
“我不是墙,也不是门。”
秦川的声音,在光芒中响起,平静得可怕。
“我只是想……有个地方待着。”
他张开双臂。
那片爆发的、粘稠的光,没有去攻击任何敌人。
它只是以秦川为中心,向外扩张,将王二麻子,将左威,将那片被撕扯的魂火星云,全部包裹了进来。
光芒的边缘,触碰到了将军的黑暗,触碰到了王座的吸力,触碰到了从地面裂缝中渗出的虚无。
没有湮灭,没有对抗。
光芒只是在那里。
像海岸边的礁石,任由海浪拍打。
它划出了一道界线。
界线之内,是一个绝对安静的球形空间。
界线之外,是地动山摇,是鬼哭神嚎。
王座的吸力,还在。可那些被包裹在光芒里的魂火,却不再移动分毫。它们仿佛被固定在了这片新的空间里,成了这空间的一部分。
地面依旧在开裂,可裂缝蔓延到光球的边缘,就停住了。那股侵蚀万物的虚无,无法渗透进这片光芒笼罩的领域。
将军那足以劈开山脉的镇渊剑,停在了半空中。
他那双被黑暗笼罩的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散发着温和光芒的球体。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秩序”,被隔绝在外。
不是被挡住。
是被无视了。
仿佛他和秦川,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
“你……做了什么?”
将军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茫然。
殿堂的震动,还在继续。
王座的尖啸,越发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