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衍的瞳孔,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她的呼吸,依然悠长,但频率,快了一丝。
理论上,“静煞室”的阵法,足以压制一名化神期修士走火入魔时产生的全部心魔能量。
可现在……
光幕上,黑色区域的扩张速度,已经超出了阵法自我修复与压制的速度。
代表能量读数的符文,在疯狂地闪烁,跳动。
上面的数值,早已突破了缥缈阁历代先贤,通过无数次推演计算出的,“叩心问煞”所能达到的理论极限。
并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幅度,持续攀升。
“他不是在叩心。”
苏清衍看着那片越来越深的黑暗,清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理解的,近乎荒谬的意味。
“他是在……泄洪。”
“他把自己的神魂,当成了一座关押着无数凶兽的堤坝。”
“现在,他亲手,把堤坝给炸了。”
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滋……滋啦……”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涟漪,顺着她的指尖,与墙壁内的阵法,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她的指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那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恶念的余波。
仅仅是余波,就足以刺痛她这具经过千锤百炼的道体。
墙壁另一侧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在承受着什么?
苏清衍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她没有撤回手。
她反而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一缕神念,附着在“静煞”阵法之上,去感受那股风暴的中心。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尸山血海。
看到了饥饿的哀嚎。
看到了被践踏的尊严。
看到了冲天的怨气与不甘。
那不是幻象。
那是那个男人,正在主动挖掘,并强行释放的,他过往人生中,所有的负面集合。
他没有被吞噬。
他正站在风暴的中央,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与那场风暴,进行着最野蛮的搏斗。
这个疯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房间内。
秦川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