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斩举着灵霞霞镰刚出松韵镇,就觉得北风像刀子似的刮脸。天边的月亮还没落下,地上结着层薄冰,马蹄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火星子都溅了出来。
“这鬼天气,雪山那边指不定冷成啥样!”金锈侯裹紧了身上的蒙古袍,手里的马鞭攥得发白,鞭梢上的黄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光。
老锅抱着虹锤,锤面上的十一色光带忽明忽暗,像是被寒气冻得打哆嗦。“不光冷,那新锈能融冰,搞不好路上全是烂泥和冰水,更难走。”他摸了摸锤柄,之前被黄尘锈吸干的水分还没完全恢复,木柄依旧有点粗糙。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天边泛起鱼肚白,前方的山路渐渐出现了积雪。可奇怪的是,积雪边缘都化成了黑褐色的泥水,沾在石头上,像泼了层墨,用手一摸,又黏又滑,还带着股铁锈味。
“这就是新锈吧?”小芽蹲下来,用树枝挑了点泥水,树枝刚碰到就被染成了黑褐色,很快就变得酥脆,一折就断。“能融冰还能腐蚀东西!比黄尘锈还邪门!”
正说着,山路上突然滚下来几块冰砣子,上面裹着层黑锈,“轰隆”一声砸在路边,碎冰溅了大家一身。抬头一看,山顶上飘着浓浓的黑褐色雾气,雾气所到之处,积雪快速融化,汇成一股股泥水往下淌,看着就像山在“流泪”。
“快往高处走!不然得被泥水冲下去!”老斩大喊着,催马往旁边的山坡上爬。刚爬一半,就见山坡下的村庄里传来呼救声,几间土坯房已经被泥水冲塌了,屋顶的茅草裹着黑锈,像挂了层破布。
一个老妇人抱着个孩子坐在屋顶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救救我们!这水邪乎得很,沾到就烂!我家老头子已经被冲走了!”孩子的棉袄袖子被泥水浸了一块,已经烂出了个洞,露出的胳膊又红又肿,显然是被腐蚀了。
小芽赶紧掏出护海丸,用布包着扔给老妇人:“把药化在水里给孩子擦!能缓解腐蚀!”老妇人哆哆嗦嗦地接住,刚打开布包,药丸就被寒气冻成了硬块,小芽只能喊着教她用体温化开。
老锅用虹锤的光带照向村庄周围的泥水,光带刚碰到水面,就“滋滋”响,泥水翻起泡泡,黑锈却没减少,反而顺着光带往锤上爬,锤面的光带瞬间暗了不少。“这锈不怕十一灵光!还能吸灵体的灵气抗寒!”
老斩皱着眉,往山顶望了望,黑褐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快遮住整个山头了。“再往上走,指不定有更大的麻烦,得先找到锈的源头。”他刚想催马,就见一个穿着蓑衣的汉子从山坳里跑出来,身上的蓑衣烂了好几个洞,露出的肩膀上全是黑褐色的锈斑,渗着血。
“别往上走!守冰人在上面搞鬼!”汉子喘着粗气,指着山顶,“他说要让雪山融化,淹了山下的村子,报复我们砍山上的树木!”
“守冰人?那不是保护雪山的吗?”老斩愣了一下,他之前听说过雪山守冰人,世代守护雪山,防止冰雪过度融化,怎么会反过来搞破坏?
汉子苦笑一声:“还不是因为去年冬天,村里几个愣头青为了取暖,砍了山后的一片松树林,正好是守冰人看护的地方。他就说我们破坏了雪山的平衡,要降下灾难报复。”
正说着,山顶突然传来一阵牛角号声,紧接着,更多的泥水和冰砣子滚了下来,夹杂着断裂的树木,朝着村庄冲过来。“是守冰人在催雪融化!我们得赶紧上去阻止他!”老斩催马就往山顶冲,灵霞霞镰上的光带亮了起来,劈开挡路的树枝和冰砣。
越往山顶走,黑褐色的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脚下的积雪全变成了烂泥,马蹄陷在里面,拔都拔不出来。金锈侯的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腿一软跪了下来,马掌已经被黑锈腐蚀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这锈连铁都能腐蚀!”金锈侯赶紧跳下马,心疼地摸了摸马腿,“再这样下去,马都得废了!”
老锅突然想起珊瑚君的护海珠,赶紧让小芽掏出来。珠子一碰到雾气,就发出耀眼的蓝光,周围的黑锈瞬间退了点,泥水也变得清澈了些。“护海珠能克这锈!我们跟着珠子的光走!”
大家围成一圈,让小芽举着护海珠在中间,顺着蓝光往山顶爬。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山顶的冰洞——洞口全是黑褐色的锈,原本洁白的冰壁被染得像块脏玉,洞口立着个穿冰甲的人,手里拿着根冰矛,矛尖裹着层黑锈,看起来阴森森的。
“你们终于来了!”守冰人的声音像冰碴子似的,又冷又硬,“再往前一步,我就把整个雪山的冰都融了,让山下变成一片汪洋!”
老斩勒住马,灵霞霞镰指着守冰人:“你疯了吗?山下那么多老百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要报复就冲那些砍树的人来!”
守冰人冷笑一声,举起冰矛指向冰洞深处:“我守了雪山三十年,那些树是防止冰雪滑坡的屏障!他们砍了树,今年春天肯定会发山洪,我不过是提前让他们尝尝代价!”他顿了顿,冰甲上的黑锈又厚了点,“这‘融冰锈’是我用雪山的锈矿炼的,能融冰还能腐蚀,你们根本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