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院外的霜工棚再次坍塌,带齿轮的青白霜浪裹挟着霜块汹涌而入。木霜架一碰即碎,石板地基也被钻出蜂窝状孔洞。
老斩抱起柴堆里的干柴抛向青白霜浪,干柴接触霜锈瞬间燃起大火。可火苗很快被霜丝扑灭,青白霜浪反而更加汹涌,"咔嚓"
冲断院墙上的木梁,木梁在半空被蚀成霜粉,弥漫着刺鼻的冰腥味。
"这霜锈比霜腐引擎还顽固!"
老斩急得直跺脚,突然瞥见墙角的盐巴,眼睛一亮:"老锅!把盐巴拿过来!"
盐巴撒出的刹那,与霜锈接触处
"咕嘟咕嘟"
冒起气泡,腾起白黄色烟雾。青白霜浪暂时被阻挡,可烟雾散尽,霜锈又重新凝成霜丝,顺着地缝往三人脚边蔓延。
"得用盐巴混硫磺!"
小芽突然喊道,从药柜抓出硫磺撒进盐巴。老斩划着火折子扔过去,"腾"
地燃起金红色火墙,宛如火龙。青白霜浪碰到火焰便
"噼噼啪啪"
炸开,化作冰渣,连地下的霜锈都被烧得冒烟,再也无法凝聚成型。
"不可能!霜刃就该冻裂一切!"
霜袍人怒吼着亲自冲来,炮口霜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霜灵幼崽。幼崽被霜链勒得奄奄一息,青白霜身躯已开始发黑,显然被霜锈严重侵蚀。
老锅瞅准时机,抓起木樱花,运起丹田真气裹着金红色火苗砸向霜腐引擎。引擎轰然炸裂,滚出一只断角霜灵,霜锈正往它心脏部位蔓延。小芽急忙将樱花纹印在霜灵身上,金红色光芒瞬间笼罩全身,霜锈
"咔咔"
裂开,霜灵化作金光钻进灵霜霜铲。
霜铲
"嗡"
地亮起金光,铲身上
"腐霜狱"
三字剥落,重新显出
"寒霜裂玉"
的刻痕。院外的青白霜浪瞬间退去,霜丝落地化作黑土,嫩绿的小草破土而出,在阳光下舒展,再无被腐蚀的痕迹。
霜袍人的霜甲
"咔咔"
裂开,露出布满白斑的脸庞。他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伤口结着带齿霜痂,痂下皮肉像是被寒冰冻烂过。"我……
我只是想让微弱的霜气变得凛冽……"
他颤抖着掏出半块刻有霜铲的木牌,眼泪混着霜雾滴落,地面长出带齿轮的绿苗,"他们说献祭霜灵,就能让天下霜气永不减弱……"
老斩从药篓取出一株还魂草,塞进他手里:"傻小子,霜气该烈时能封河,该柔时能润田,不是用来死守凛冽的。"
他用霜刀在地上画圈,撒上灵泉水,圈中嫩芽破土,长成一棵开着青白色花朵的树,花瓣上闪烁着金红色光芒。
青年颤抖着触摸花瓣,突然痛哭出声。指尖触及花瓣的瞬间,霜痂脱落,残缺的手指竟重新生长,掌心浮现出淡淡的樱花印。
灵霜霜铲的霜锈渐渐消退,铲身恢复光洁,青白色纹路在阳光下流转温润光泽,偶尔闪过霜光,仿佛有霜辉在其中流动。小芽仔细擦拭霜铲,放回霜工棚。此后每次处理霜纹,霜铲都能精准控制力度,比往日好用百倍,处理过的霜器还会隐隐泛着金光。
老锅往灶膛添柴,望着跳动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人捣鼓这邪门玩意儿,我直接用盐巴把他的破炮腌了!"
小芽用红绳给霜铲系了个结,绳影随风晃动,映得周围霜具泛着粉色光晕。周元吊坠从她兜里滑落,落在霜铲旁,上面浮现出与铲身相同的纹路,隐约可见一只小巧霜鸟,随着霜灵的呼吸轻轻颤动。
院外霜工棚旧址,被青白霜浪侵蚀过的土地上长出一片新草地。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一位做了半辈子霜具的老工匠路过,捡起一片带光的叶子,惊讶地发现手中的旧霜铲变得无比锋利,处理霜纹时比年轻时用的还要顺手。老人老泪纵横,浑浊的眼中倒映着闪烁的霜纹,那是匠心与灵性的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