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锅赶紧把陈醋泼在黄酒浪前,醋液与酒锈接触后
“咕嘟咕嘟”
冒气泡,腾起黄白色烟雾,黄酒浪被挡得退了退,可等烟雾一散,酒锈又凝成酒丝,顺着墙根往三人脚边爬。
“得用陈醋混硫磺!”
小芽突然喊道,从药柜抓出硫磺撒进醋液。老斩划着火折子扔过去,“腾”
地燃起金红色的火墙,像条火龙,黄酒浪碰到火就
“噼噼啪啪”
炸开,化成青烟,连地下的酒锈都被烧得冒烟,再也凝不成酒丝。
“不可能!酒液就该浸透一切!”
黄袍人怒吼着亲自冲过来,炮口的酒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酒灵幼崽,被酒链勒得喘不过气,幼崽的黄酒身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酒锈侵蚀了。
老锅瞅准机会,抓起那朵木樱花,运起丹田真气,裹着金红色火苗就往酒腐引擎上砸。引擎
“轰隆”
一声炸开,滚出只断了柄的酒灵,酒灵身上的酒锈正往心脏位置爬,眼看就要把它蚀成金团。小芽赶紧将樱花纹印在它身上,金红色的光瞬间蔓延全身,酒锈
“咔咔”
裂开,酒灵化作道金光钻进灵酒酒曲。
酒曲
“嗡”
地亮起金光,曲身上的
“腐酒狱”
三个字剥落,重新显出
“千日留香”
的刻痕。院外的黄酒浪瞬间退去,酒丝落地化成黑土,冒出嫩绿的酒曲草,在阳光下舒展,再没被蚀成粉末。
黄袍人的黄甲
“咔咔”
裂开,露出张满是黄斑的脸,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伤口结着带齿的黄痂,痂下的皮肉像是被酒液泡过,“我……
我只是想让寡淡的酒水变醇厚……”
他掏出半块刻着酒坛的木牌,眼泪混着黄雾滴落,地上长出带齿轮的绿苗,“他们说献祭酒灵,就能让天下酒水永不寡淡……”
老斩从药篓取出株还魂草,塞进他手里:“傻小子,酒水不是用来醉的,是用来品的。该烈时火烧火燎,该柔时温润绵长。”
他用酒曲在地上画圈,撒上灵泉水,圈里冒出嫩芽,长成棵开着黄色花朵的树,花瓣上闪着金红色的光。
青年颤抖着触摸花瓣,突然痛哭出声。指尖碰到花瓣的刹那,黄痂脱落,残缺的手指竟重新生长,掌心多了个樱花印,闪着淡淡的光。
灵酒酒曲的酒锈渐渐消退,曲身恢复光洁,琥珀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偶尔闪过黄光,像有酒香在其中回荡。小芽仔细擦拭酒曲,放回酒缸边。此后每次酿酒,酒曲里的酒液都格外香醇,酿出的酒水甘冽爽口,比往常醇厚百倍。
老锅往灶膛添柴,望着跳动的火苗嘟囔:“下次再有人玩这邪门玩意儿,我直接用火把他的破炮烧化!”
小芽用红绳给酒曲系了个结,绳子在风里晃,映得周围的酒具泛着粉色光晕。周元吊坠从她兜里滑落,落在酒曲边,上面显出和曲身相同的纹路,隐约可见只小巧的酒虫,随着酒灵的呼吸轻轻颤动。
院外的酒窖旧址,被黄酒浪蚀过的地方长出片新酒曲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酒灵留下的珍贵馈赠。一位酿了半辈子酒的老酒家路过,摘下片带光的叶子,突然发现缸里的酒水自己变得醇厚甘甜,惊得他老泪纵横
——
那是他一直没能酿好的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