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韵居的雾钟在黏糊糊的空气里晃悠,青铜钟面上的水珠顺着纹路往下淌,在暮色里泛着瘆人的光。
老斩蹲在长青苔的石板地上,拿块油乎乎的破抹布,使劲擦着灵雷号角上花里胡哨的符文。
他正嘟囔呢:"看着挺唬人,咋还没我斩龙刀好使?"
结果话没说完,号角上那些黑金交错的雷纹突然像水波纹似的动起来,把他吓一激灵。
刚把号角举到眼前,就听见
"咔嚓"
一声脆响。
玄铁表面眨眼就爬满蜘蛛网似的裂纹,就像有看不见的齿轮在啃铁。
老斩眼睛瞪得老大,手攥得发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黢黢、黏糊糊的东西就从裂缝里冒出来,在空中变成盘着电光的雷蛇。
那玩意儿一边扭来扭去,齿轮咬合声混着打雷的噼啪声,听得人牙根直痒痒。
老斩条件反射地往后一滚,连带着斩龙刀都甩飞了。
刀刚碰到地上那团怪东西,就
"滋啦"
一声冒起绿烟。
好家伙,好好一把神兵,转眼就跟马蜂窝似的,全是坑,彻底废了。
老斩连滚带爬躲到石桌后头,扯着嗓子喊:"老锅!救命啊!这破号角成精了!"
老锅扣着个铁锅当头盔冲出来,围裙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雾晶粉,在夜里一闪一闪的。
他怀里的号角抖得跟筛子似的,上面的符文不停地变,从原来的
"雷音轰鸣"
变成凶巴巴的
"永劫雷渊"。
黑色锈迹顺着胳膊往上爬,疼得跟齿轮在肉里碾似的。
老锅一咬牙,往胳膊上吐了口血画封印,结果那怪锈跟长了眼睛似的,绕开血线往指甲缝里钻:"坏了!灵雷穹顶肯定出大事了!指定是锈蚀教那帮孙子又在搞幺蛾子!"
这时候
"哐当"
一声,木门被撞开,小芽连跑带摔冲进来,裙摆上还沾着修雾灯剩下的樱花符文碎屑。
她伸手去接往下掉的号角,结果那怪锈
"嗖"
地缠上她手腕。
寒气顺着血管直往心脏钻,差点没把她冻僵。
院里的老榕树突然发出怪叫,树枝全变成带齿轮的雷鞭,噼里啪啦抽打着地面。小芽手腕上的樱花纹刚亮起来,眨眼就被黑锈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