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彻底绝望的冷伶,一个主动退出谷云生活的冷伶。
纤色闭了闭眼,转身走向房间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麻烦送一套干净的女装上来,尺码是……"
她的声音很稳,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浴室里,冷伶终于关掉了水龙头。
她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渗出了血珠。
可她的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镜子上蒙着一层雾气,她伸手抹开,看着里面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红肿的双眼
惨白的嘴唇。
遍布伤痕的身体。
这个肮脏的、破碎的、被人染指过的身体……
怎么配得上谷云?
冷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绝望,在空荡荡的浴室里回荡,像极了濒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
校园的樱花开了又谢,粉白的花瓣飘落在石板路上,被匆匆走过的学生踩进泥土里。
冷伶抱着书本,低头快步穿过人群,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幽灵。
她已经两周没有正眼看过谷云了。
每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她就会立刻转身躲进最近的教室;每当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就会加快脚步,近乎逃跑般地离开。
就连手机里谷云发来的信息,她也只是机械地回复"我很好",然后迅速结束对话。
——她不干净了。
这个念头像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她的心脏。
图书馆的角落里,冷伶缩在最隐蔽的座位,面前摊开的书本已经半小时没有翻页。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的一道疤痕——那是浴室里搓洗过度留下的痕迹,如今已经结痂,却仍然隐隐作痛。
"冷伶?"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冷伶浑身一僵,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谷云弯腰捡起笔,轻轻放在她桌上。他的目光扫过她消瘦的脸颊和明显黯淡了许多的眼神,眉头微蹙:"你最近怎么了?"
冷伶死死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