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静静地站着,舷窗里映出他削瘦的影子。无尽的海,无尽的深渊,统统在他眼中流转,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复杂,明明斗志昂扬却又疲惫不堪,明明目标明确却又心乱如麻。
我该怎么做呢?苏茜。
原来西伯利亚追击路明非失败后,他接到了神秘人的电话,让他去取七宗罪,并给了他一个信号接收器。
“这是一个任务,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交易。”兰斯洛特想起电话那头的语气,低沉而嘶哑。
“……”
“带上那些武器,去帮我把海洋与水之王的骨骸取回来,作为报酬,我会将苏茜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呵呵,克隆体苏茜,兰斯洛特攥紧了拳头,可又无力地松开了,没能替心爱的女孩戴上的戒指,此时戴在他自己的小拇指上,而成对的另一枚则戴在了他的中指。
他记起了楚子航,他同时也回忆起了苏茜对楚子航的感情。
所有的所有,他和苏茜的共有记忆全部都是假的,都只不过是他代替了楚子航的位置在那个错误的世界线里发生的错误。
他爱这个女孩爱到无可救药,就算他兰斯洛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影子,楚子航消失,他就顶上;楚子航回来,他就消失。仿佛是特摄剧里的替身,注定不会有正脸,连镜头都少的可怜。
可他依旧爱着她,并且非她不可,哪怕他们的婚约都是泡沫。
哪怕女孩还是倒在了楚子航的怀里。
哪怕。。。。。。哪怕是一点点的幸福。。。。。。我也想拥有啊!
苏茜已经死了,他也已经厌倦了龙与龙的斗争,复仇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不想在痛苦中被灼烧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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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带着克隆体苏茜离开,告别和龙族的一切,找个宜居的城市远离纷争,温哥华、墨尔本、奥克兰等等,去哪儿都好,哪怕是破落的山林都可以,只要能和苏茜一起。
尽管现在苏茜不是真正的她,但兰斯洛特已经不在乎了,他是只在沙漠中拼尽全力奔跑、即将力竭的骆驼,眼前的救赎是绿洲还是海市蜃楼对他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他想要的只有、也只是幸福,实质的幸福,耳鬓厮磨的幸福,和那个人缠绵相拥感受对方肢体温暖的幸福。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的喜欢总是复杂的,没有道理可言,认定了就绝不会更改,但他们也说不清自己喜欢的是灵魂还是面貌。
或许二者皆是,或许二者任意皆可。
“专员!专员!?”舰长的声音将兰斯洛特的思绪拉回。
“就地休整,为我准备深海潜水器吧。”兰斯洛特沉声说。
“太平洋最深处有8000米,本舰下潜深度最多不超过1000米,搭载的深海潜水器下潜范围也就仅仅只有4000米。”
舰长皱眉说,这位中年长官褶皱横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先不说是否能下潜,就算能下潜到所需深度,碰到他们所追踪的生物又该如何?
何况脱离了鱼雷的帮扶,面对能藏在深海里的怪物,区区一个人类又能如何应对呢?舰长不觉得世上能有对付它的方法。
但兰斯洛特要赌,赌一个推测!
“我已经时刻就绪,请执行吧,这是命令。”
舷窗中的他露出决然的狠辣神情,七宗罪武器匣像一口棺木似的背在他的身上。而他像是准备好赴死却又不愿意死的人,身形削瘦,颧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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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远郊,卡塞尔学院。
雷云滚滚,轰然作响。
数不清的射灯从四面八方照到正中威严的存在的身上。
水银般的光以奥丁为中心向周围摊开,校董和执行部专员错落分布在光晕的外面。
带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沿帽的干瘦老人走到人群的最前端,他看起来就像位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别着磨损的警徽。
奥丁似乎陷入了休眠,如果不是那股时刻波动的死亡气息太过浓烈,可能真得会有人以为这不过是学院最新购置的奥丁彩色雕塑。
“尊敬的……奥丁阁下……”
“您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从神话里走出来,让我们这些凡人如何是好?”汉高眯起老眼微笑,白光照得他面无血色,但他丝毫没有被眼前恐怖的存在震慑住。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回答,奥丁依旧静默,只有天空上的雷云不断翻涌。
“幸好老头子我已经让EVA切断了芝加哥内所有的直播报道,”汉高继续喋喋不休,“要不然,明天全世界不管明面还是暗面都会疯传阁下的雄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