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以极快的速度弥漫起一股浓厚的发霉气息,同时伴随着低沉而同步的呼吸声,像潮水般逼近她的耳膜。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无数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抓住,越收越紧,而那股疯狂的气息,正沿着她的脊背缓缓攀上去……
在这一瞬间,战斗直觉告诉她,她也几乎在同时确定了,强取生路是不行的!
既然闯关卡,那就找出漏洞来,思绪在百转千回间穿梭不停,筱树感觉自己的后背此时湿濡一片。
为自己,为家人朋友求生的欲望让她强迫自己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仿若一桶冰水在寒冬腊月兜头浇下。
顶着窒息的几百道视线,快速但有条不紊的环顾四周。待所有环境在脑子过了一遍之后。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僵硬而疯狂的脸,最终……牢牢定格在牧师身上。
乍一眼看上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一直站在一旁,即使看得出来他失明,可他面向的依然是那对新人,嘴唇紧抿着一动不动。
可由于她这个变故,那牧师此时看起来更加的奇怪了,一开始她就想不通,怎么找一个眼瞎耳盲的人来主持婚礼。
每当他身旁的少年扯动这他,提醒一次牧师的手便会微微一抬,指尖每轻触空气的同时,他的身体就像被水冲淡的墨痕般,透明一分。
起初筱树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次数一多,这种细微的变化便让她无法忽视。
她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筱树的眼睛开始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她的视线是把剃刀,此时牧师脸上的络腮胡已经被她剃干净了。
渐渐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像火星般在脑海里噼啪炸开——那眉眼,虽然被岁月磨得更深,却依稀藏着她熟悉的轮廓。
那身形微微佝偻,竟也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老了将近二十多岁,而满脸的络腮胡,浓密得几乎像他刻意覆盖的面具……
‘他是……张旗峰?!’面对这个猜测,筱树无法对他人诉说和验证,可她却异常坚定!
没错,台上那人竟然张婷婷的弟弟——张旗峰,那个和尤冰滞留在了焮源的张旗峰。
他眼瞎耳聋这事她是知道的,可眼下认出了他,这认知给筱树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更深的寒意。
因为,按照她穿越来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无论是异界焮源还是穹堡,还是目前所处的剧本世界,那都是毫无关联的!张旗峰他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旁边的少年依旧在扯动他着的衣角,随着少年的动作,男人透明的身体范围越来越大。
与被困的靳沅,妈妈周鸿他们不同,张旗峰的出现是那么的突兀和不可思议。
而他出现在这的形象,也带有刻意掩盖的意思,就像是在混淆隐藏什么一般。
筱树的思绪如闪电般串联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突破口就是他。
不然为什么全场一脸麻木,成为傀儡的人里,只有他会如此不同,会因为被“提醒”而变透明……
或许,他就是答案。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像擂鼓般在耳膜中轰鸣,手心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