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回春身形骤动,如一道狂风直扑单照裳!
“住口!”他右掌挟毕生功力,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拍向单照裳天灵盖!
苏一莽反应如电,一声暴喝,身影如大鹏般掠至,铁掌疾出,硬生生格向谢回春手腕!几乎同时,徒单朗亦如猛虎下山,一拳捣向谢回春肋下空门!两人一左一右,配合无间,硬是将谢回春这夺命一掌架开!
砰!劲气四溢!谢回春被二人合力震退数步,身形微晃,眼中血丝密布,状若疯魔。单照裳吓得魂飞魄散,但谢回春方才那快逾鬼魅的身法,却让他脑中灵光一闪,失声尖叫:“是你!你就是那晚盗走赤焰神刀的蒙面人!”
此言一出,大厅一阵哗然!无忧门、飞鹰派、铁车镖局、北五行门等曾见过蒙面盗匪的各派人士,仔细回想当日身法,无不动容。
乐不归厉喝:“原来是你!”
克术猛地站起,声如寒冰:“盗取各派至宝者,竟是谢神医!”
江南飞万没料到谢回春竟是身怀飞天疾行功的盗匪,不禁望向姬萋,见她亦是满脸难以置信。
谢回春强压心神,嘶声道:“老夫行医济世,见不得如此血腥,一时激愤才出手阻止!至于甚么蒙面人,甚么盗匪,更是无稽之谈!”
江南飞乘各派议论之际,心念电转,已明其盗宝动机。待声浪稍平,他排众而出,走到谢回春面前,朗声道:“前辈留书窃宝,非为珍宝本身,实乃欲借各派武功路数,追查五年前杀害中都专使的真凶!”
此言一出,厅中霎时落针可闻。欧阳虎、欧阳蜓相视一笑,姬萋知他必有妙招,直直凝望于他。纪霜晚轻声问叶轻絮:“难道杀人案与谢神医有关?”叶轻絮望着江南飞挺拔的身影,想起当日他在少林时的风采,心如小鹿乱撞。
谢回春在徒单朗与苏一莽钳制下,虽无法脱身,却对江南飞的话置若罔闻。
江南飞步履沉稳,续道:“在座皆知单门主好勇斗狠,何以今晚比武,赤焰门始终藏锋敛锷?只因单门主心怯,怕暴露武功路数!若在下所料不差,前辈仗此轻功绝技,早已潜入赤焰门,一面暗中查访盐案线索,一面制造恐慌,令单门主疑神疑鬼,精神恍惚!”
谢回春冷哼道:“笑话!这些都是你凭空臆测,何来半分实证!”
江南飞点头道:“以上确是在下大胆设想。方才在下于茅房外见满地积水。听说是前辈失手打翻了水桶。”
谢回春道:“不错。老夫眼有隐疾,一时失察。”
江南飞目光锐利如刀:“前辈打翻水桶,非因眼疾。是你急需大量清水解毒!”
“解毒?”克术忙问,“谢神医解何毒?”
江南飞道:“烟花炸响之际,单左使突然毙命,第一个近身查看的,除单左使外,就是谢神医。”
众人纷纷细想,不久有人应道:“没错!那时单门主生死未卜,大伙都盼谢神医即行施救!”
江南飞转向谢回春,字字铿锵:“前辈正是借查看之机,拔除单门主喉间毒针!不料失手,反被针尖刺破手指!针上剧毒侵入体内,你不得不急切以水冲淋解毒!所以你将水桶倾倒而下,又见有人靠近,只得匆匆离开。你中毒之后面色渐红,免得被人察觉,不得不连续喝水来解毒。”
各派朝谢回春望去,果见他面色较常人红润,即使天生饮酒即变脸之人也略有不及。
有人应道:“我瞧谢神医面色异常,料他喝酒过多,才没去敬酒。”
又有人道:“我倒去敬了酒,可他几次以茶代酒,好生没趣。”
接着好几人起身作证,要么称早发觉谢回春举止异常,要么称的确看见他一直喝水。
喧哗声一阵盖过一阵。
克术喝止之后,谢回春笑道:“老夫早年遍尝草药,喝一点酒就会脸红。再要多喝,实在力不从心。这也能当做证据么?”
江南飞道:“前辈即使喝多了,也必然不会有性命危险。何况除前辈之外,山庄尚有其他医者,到时可立即施救。”
谢回春皱眉道:“立即施救?阁下这话甚么意思?”
江南飞道:“前辈若想自证清白,除非连喝三杯烈酒!”言毕,已有庄丁端酒上前。
江南飞字字如锥,直指要害。数百道目光,瞬间聚焦于谢回春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