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奎因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奶,姿态从容。
那种无形的压力又来了。
安稚握着勺子,怯生生地看看奎因,又看看那几个凶悍的大人。她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说:
“叔叔……你们……也坐下来吃呀?”
疤脸男的眼角猛地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坐下?
和老大同桌?
还吃给这小祖宗准备的东西?
他们敢吃?
老大没发话,谁敢动一下?尤其这明显是老大亲自吩咐、专门给这小祖宗准备的东西!
奎因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皮,扫过疤脸男三人。
让三人瞬间绷紧了脊背。
“坐。”
奎因吐出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疤脸男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飞快地扫视一圈。
房间里只有两张高脚凳。他立刻示意一个大汉出去搬凳子。
大汉动作快得像阵风,眨眼就搬来三张结实的木凳。
疤脸男和两个大汉,半个屁股挨着凳子边缘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大气不敢出。
他们面前空空如也。
安稚看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又看看堆满小推车的食物,小眉头困惑地皱起。
她把自己面前那碟还冒着热气的、胖乎乎的粉虾饺往推车中间推了推,小声说:
“这个……一起吃?”
疤脸男三人浑身一僵,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奎因。
奎因正用小银勺慢悠悠地搅着自己杯里的奶,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什么珍酿。
他没看任何人,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疤脸男这才敢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小心翼翼地夹了一个虾饺,放在自己面前的空盘子里。
另外两个大汉也如法炮制,动作拘谨得如同在拆炸弹。
安稚看着他们终于也“有饭吃”了,紧绷的小肩膀悄悄松了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