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忍不住撇脸,都笑了开。
“灵人!这里是有灵人在吗!”
忽然有喊声传来,然后是一阵急促的上楼声,一人提着衣摆快步跑了上来,正是刚才步履匆匆撞到了行人的那名百姓。
“草民有事相求,还望灵人成全!”来人没给赵水他们开口的机会,扑通跪地,惹得几人面面相觑。
“莫要喧哗。”元逵先站起制止道,“来者何人?”
“小的张六,是城东的裁缝。听闻大人途经此地,特来求药。”对方粗布麻衣,满脸恳切地说道。
赵水放下茶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求什么药?”元逵问道。
那名叫张六的愁眉苦脸地看了看面前几人,然后把目光落在赵水身上,答道:“小的妻子染了怪病,郎中都束手无策。听说……听说赵大将军路过此地,您这里的‘圣水’定更加好用,还请您成全!”
“圣水?”董士露奇怪道。
他和王达、元逵互相看看,都面露茫然,不知这百姓所云。然后他们一齐看向赵水。
这位自称张六的男子身形瘦削,但肩膀宽阔,行礼时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那里空空如也。赵水的目光在他虎口处厚厚的茧子上停留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给自己又斟了碗茶,不慌不忙地说道:“先起来吧,有什么事,不妨坐下说。你妻子得了什么病?”
“草民不敢。”张六站起身,两手放在身侧道,“我妻子她,就是发热不退,浑身无力……”
“那不就是伤风了吗,找大夫开点祛热镇痛的药就行。诺,我这里就有。”董士露说着,从腰间解下个小布袋,抛给那人。
张六接过药袋,明显愣了一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搓着手,目光闪烁道:“吃、吃过药的,还是没好。大将军在外若未带‘圣水’,可否同这里的灵人帮忙说说,替小的求些圣水?我……实在拿不出香火钱。”
“这位兄弟怕是找错人了。”赵水开口道,“星门并无‘圣水’之说,更不知您说的香火钱为何。可否劳烦您为我们解释一下?”
“是。大将军,‘圣水’是灵人靠星灵调制、赐给百姓的水!”张六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据说喝下去能够百病全消,精神焕发。我们这儿的人都信灵人,还给他们建了庙呢!上月李员外家的小姐得了病腹痛难忍,一碗圣水下肚,第二天就能下床绣花了。”
“您这儿的灵人,出自何门?”
“我也不知道什么星门,只知是从朝中退位告老还乡的两三位,这几年他们用‘圣水’恩泽百姓,信者众多。”
王达瞪大了眼睛,俯身凑到赵水身边小声道:“这不是迷信嘛,您们星门也搞这套?还是说真有‘圣水’,不早分给弟兄们补充体力?”
赵水回了个“这你也信”的眼神,然后抬了下下巴。
王达会意,脸上挂上笑容,站起身拍着张六的肩膀道:“您说的这个呢,我们真不知道。不过要是县里的大夫不行,您把住的地方告诉我,我们回去安排军医来给您婆娘看病,如此可好?”
“这……”张六露出为难的神情,但还是点点头,说了声“多谢大将军”,然后走了。
留在王达愣在原地——
走、走了?地址也没留就走了?
“奇怪。”他挠挠脑袋,坐了回来。
“是奇怪。”赵水抿了口茶,看着楼下那人走出茶铺,说道,“元逵,跟上。”
一直沉默在旁观察的元逵立即拱手,提剑快步下了楼。
董士露看着他跟出铺子,小声问道:“将军,那个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