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三千对两万,解决得如此之快,想都不敢想。”
“这都多亏了咱们俩少宰的预判和计谋,真让人心悦诚服啊!”
“……”
赵水被他们拉扯地胸口发痛,咳嗽起来。
“停下!”赵水抬手制止,吩咐道,“来六人,检查伤者带回去医治。剩下的,随我去清理残党。”
周围的部众见状立马挺直身子,点头应道:“是!”
星城的旗帜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赵水带领队伍四处搜捕残存的贼兵,他们大多数都没不熟悉这里,逃着逃着自己就溃散了,因此也没多抵抗,纷纷投降。空中的云越聚越多,天光开始暗淡下来,士兵们经过紧张奋战和胜后的狂喜后,情绪稳定下来,开始按部就班地清理战场、收敛战友的遗体。
赵水在各处的分队中来回走了两遍,心内由沮丧转为隐隐的不安。他抓着正抗俩伤兵的董士露,问道:“看见霜刃少宰了吗?”
“没有。”董士露摇摇头道,然后身子转了半圈,向后面的士兵们大喊,“你们看到霜刃少宰了吗!”
他的声音穿透了这一片的狭道,回应的,却是一片呆呆望过来的沉默。
天空开始传来隐隐雷声。
董士露抬头望望,对赵水说道:“这天看着要下雨了,我们帮您一起找吧。”
他的声音大,一开口便将周围人的耳朵都吸引起来。赵水摇头道了声“不用了”,闷头快步往另一处岔道找去。
问了好多人,终于在蜀中的那个军头口中问到了一点线索——
“霜刃少宰啊,快打完的时候,贼蛋子里有个头头想逃。别说,他爬的功夫跟壁虎似的,一下子就上岩壁了,霜刃少宰也跟着爬了上去。喏,就那里。”军头并未当回事儿,啰嗦地说完后向赵水指了个方向,就继续琢磨自己那只被磨破的鞋底了。
“多谢。”赵水回道,立即飞身踏石,顺着岩壁的缝隙匆忙向上找了过去。
蜀道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赵水在丛草间飞快寻找,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成串滴落。天已然暗得像入了夜,头顶的雷声轰鸣,闪电劈开阴沉天幕,照亮了他紧锁的眉头。
“付铮——”
“付铮你在吗?”
他喊着,声音已经嘶哑。一个时辰过去了,这期间他看到好几个尸身,心中像坠崖般起起落落。这几个都是贼兵的尸体,身上有鞭子抽打锁喉的痕迹,是付铮的手法。
赵水握紧了腰间的陨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该留她一人对抗贼军的主力自己单独向丁一追去的。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前方山壁上的一道红条——是布条!赵水的心猛地一跳。
那布条的边缘耷拉着碎线,显然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看这颜色与针脚,定是付铮身上的——她向来喜欢在外出行走时,穿那件行动方便的黑红束装。
有了线索,赵水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他加快脚步到附近查看,循着一根根绑在枝丫或草尖上的布条往前。有两根布条上沾着血渍,被雨水冲刷晕染开来,让赵水不敢细想。
“付铮!“他再次呼喊,声音里已带上几分颤抖。
雨更大了,天色渐暗。赵水一路走到凸起的山坡处,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大口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观察周围,终于,在离不远处的坡下,他发现了一片被压弯的灌木,似乎有人从那里滑了下去。
赵水毫不犹豫地顺着痕迹下滑,泥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顺着坡往下,他脚步慌乱不小心被湿草打滑,撞上一块突出的岩石,正冲着前些日子养好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因为他在岩缝中发现了一抹熟悉的黛色衣角。
“付铮!”
赵水几乎是扑了过去。付铮半倚在岩缝中,像一只被淋湿的绵羊瑟缩着,垂手抚脚踝,听见声音时她抬起了头,眼睫上挂着雨滴半眯着眼,脸色惨白如纸。
他迅速检查了她的伤势: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渍凝固皮肉发红,好在并不深;额头上擦着草叶泥浆,还有几道刮痕,看样子像是摔落时擦伤的;最令他担心的是她衣服上的好几处血渍,他前前后后地检查,都没有找到看到渗血的地方。
付铮一把抓住了他来回翻找伤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