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此时离开,那这巷中万一有人经过……
于是赵水跃上房头,跨过一排屋子来到另一条小巷,踏步挑起,想要翻上对面的房瓦。
但就在他飞身而起的瞬间,底下的墙角不知何时藏了一人,手持弹弓,对准了他的头顶就直射过来!
“不好!”
赵水心道,连忙收力。但若此时落下,地上的那几个人必会追来将他团团围住,还不得被射个七疮八孔的?
一咬牙,他索性两手抱胸,任由身子不受控制地闭目往对面的窗牖撞了上去。
“哐当”一声,窗扇破开,赵水滚落到了地板上。
他贴地翻了个跟头,在一行屏风旁稳住身子,抬起头,才发现自己闯进了别家客栈的房间里。
宽敞的屋内氤氲着一层水气,赵水一眼便看见了房间那头的木水桶,以及沐浴之人结实健硕的胸膛。他的脸被帘子挡着,不知此时是何种神情。
赵水怕被误会,立马从地上弹起来拱手作揖道:“抱歉这位郎君方才被人追赶无奈借此落脚窗子的钱我去楼下赔打扰了在下还有急事先告辞!”
一口气说完,他绷直身子转身,脚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忽然想起外面之事,开门前,他又添了一句:“对了,外面有人作乱郎君暂且不要外出的好。告辞。”
房门应声关上。
屋内泡在木桶里的人握了握拳,眼睛从房门的方向移到了屏风处,又赶紧收回目光。
“靖泽哥,是什么人?”屏风后,一人问道。
“一个青年。”木桶里的男子抓起衣物,跳出木沿后一转身,将衣服穿到了身上,“他可觉察到你?”
“应该没有。”回答的那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已穿着整齐,但发丝间还蒸腾着热气,水珠不停地顺着肩侧长发低落。
那人一边将黑发束起,一边问道:“他方才说有人作乱?”
男子“嗯”了一声,看向掉了一半的窗扇道:“我还以为是小孩子在外闹腾,原来竟是在打架。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屏风旁那人捡起的木盒子上。
“是八卦锁。”那人答道,“设计得倒是巧妙……”
“我先下楼看看。”男子听着后巷杂乱的声响,提起木桶侧的粗长铁棍说道。
“好。”
那人看着男子从窗牖跳了下去,又收回目光,把玩起手里的物件。
“咚咚咚。”
房门在这时被人敲响。
赵水立在门外,静静等了几下,正欲再敲,房门被打了开。
从门里走出来一人,与赵水预想的高大魁梧不同,脸长得眉清目秀,个子也比他小了大半头。要不是正好撞见此人沐浴,加上他湿哒哒的简易束发与男子行装,怕是要认作了女子。
“实在抱歉。”赵水弯身行礼道,“方才走得急,在下身上一物似乎落下了。”
“可是这个?”对方举起木盒,仰头看向他,问道。
声音也是清脆的,虽不比一般男子音色厚重,但也无柔绵之气。
不过赵水并未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在那父亲留给他的木盒上,喜道:“正是,多谢!”
谁知对方却收了下手,问道:“这是你做的?”
赵水奇怪,老实回道:“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