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说了哪个字比较特别,使得对方愣了下,又笑出声来,然后回道:“赵……郎君,这个称呼不错。不过,在下赫郎君不图恩受,只是有一事,想问问赵郎君。”
赵水一边奇怪他为何一连说了三个“郎君”,一边回道:“有何事?”
“敢问赵郎君是这里人吗?”
“对,就住前面不远。”
“那这附近最近的一两个月,有没有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白衣男子收回笑容,正色道。
这问题不用多想,赵水立马答道:“有啊,一个就是前些日子外面逃进来个会星术的贼人,杀人灭口扰得镇上不得安宁,后来被抓到了。”
白衣男子黯然,轻声道:“嗯,听说过,小渔门连环杀人案。”
这话从外人口中说出来,总有点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小地方头一回出名,竟是这种“名头”,赵水感到遗憾地抿了抿嘴。
“你刚说有一个,还有别的吗?”
“别的……前几日衙门大牢着火,逃了几名牢犯。”赵水答道。他想起衙门贴的告示里,其中一名在逃案犯是本判流放罪、他的幼时“学伴”丁一,心中闪过一丝别扭感,垂了垂眸。
“还有吗?”白衣男子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
“要说还有的话,喏,就刚刚那俩人。”赵水指了指不远处随风摇曳的草堆,说道,“我们小渔门很少有外人进来,可先前那贼人,还有现在这黑衣人,他们身负武功,为何却来到黄土尽头、山海封塞的此地?”
赵水停住了话。
他忽然想到,若说那两个攻击他的黑衣人是为他父母而来,那么眼前此人,难道也是与此有关?
或许是因为刚刚为他所救的原因,赵水觉得虽是与他初初见面,感觉却很亲近舒服,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看来,果然有人来找了。”只听白衣男子低头喃喃道。
“来找什么?”赵水微微歪头,盯着他接口道。
白衣男子却不答,反而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还有其他异象吗?比如,强烈的光,违背常理的现象之类的?”
光?违背常理?
赵水不禁往后缩了缩脖子——那看来应该是跟他父母没关系了。
这架势,估摸着,是来探险寻宝的?
收住胡思乱想,他笑了笑,说道:“我这几日镇里镇外来回走,没听说过有这些。要不你去镇上的衙门吧,镇里有什么奇事难事,都是报到郝司镇那里的。”
“这样……如此也好。”白衣男子低眸思忖着回道,“多谢赵郎君。”
说完,他躬身行礼。
赵水一边拱手回礼,一边惊讶道:“你这就要去?”
“嗯,事情急。后会有期。”
没等赵水回应,他便匆匆转身往镇门的方向而去,行动极快,不消片刻,白色的身影便已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赵水目送着他离开,觉得星城厉害的人还真多。
将来搬了家,去到外面,不知会是怎样的生活呢?
怔怔然一阵,赵水收回了目光与心思。毕竟他可不像人家,还是先想想眼前的柴米油盐吧。于是弯腰在路边寻了几步,去找那刚扔向黑衣人的干粮包裹。
他这练暗器的手养成的习惯,情急了竟什么都往外扔,还好布包没破,干粮都在——值一贯子铜钱呢。
“这是什么?”
包裹旁的草枝上,挂着一块黑布,随风颤动。
赵水拿下来摸了摸,麻料,带着寒露般的湿意,想必是刚刚的铁片割下了黑衣人的衣角。
不同于平常人的衣裳,这衣料的纹路是缝在内里的,凭他在布店里见过的花纹,这种可能是特制的记号。
或许他爹娘会知道一些。
于是生怕黑衣人再折回来寻找这个“遗留的痕迹”,赵水赶紧将它塞进了口袋,提起包裹,一路小跑着往家里的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