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玉笑意吟吟,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讨论今儿晚上吃什么一般,“只求皇上能看在微臣护驾有功的份上,让臣能做县主的第一位面首,这,便是莫大的赏赐了。”
自己的幸福,当然要自己争取。
他玩不过二哥,难道还赢不了阿洺么?
皇帝抿紧嘴角,轻咳两声掩下尴尬,还不等他开口,宫门就忽地被人撞开。
“父皇!”颜辞脸色煞白,提剑冲进院内,却瞧见院子里一地的尸身,顿时两腿发软,眼尾泛起红晕,“父皇……父皇!”
“朕在这儿呢,没在死人堆里!”
半根蜡烛砸过去,正中颜辞的脑袋。
颜辞循声抬眸,瞧见自己老爹还活生生的站在屋内,顿时松了口气,大步赶过去,“儿子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不打紧,事发突然,这不怪你。”皇帝摆摆手,不甚在意,缓步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红了眼眶,“福禄,跟着朕这么多年,苦了你。”
“父皇,福禄公公他……”
“为了救朕,他用身体挡住了颜昇那个畜生的刀剑。”皇帝不嫌脏污,抬手替老朋友闭上眼,不难听出声音里的哽咽,“朕……愧于他。”
谢肃州拦住他的动作,蹙着眉道,“皇上,先不急着伤怀,福禄公公或许还有救。”
皇帝愣住,眼底浮上一丝狐疑,“他已经气绝,如何能救?”
谢肃州不紧不慢从袖中掏出熟悉的锦盒。
皇帝身子一震,望向锦盒的眼神发直,“这是——”
“临行前,阿橙给了我许多药丸,说是可以用来保命。”谢肃州拿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捏住福禄公公的下颌,强迫他张口,将药丸给塞了进去,“阿橙说……只要肉身还没凉,这药就能把人从阎罗殿给拉回来。”
皇帝木着脸抬手,擦干净眼角的泪,“无需多言,这药丸,朕比你熟悉。”
“拿着,里面还有许多粒,给外头的兵士们挨个喂下,阿橙有令,一定要尽可能减少我方兵士的伤亡。”谢肃州将锦盒递给一旁的弟弟,神情肃穆,“我追随王爷守住皇宫,阿洺已经领兵去了城关,皇上就交给你了。”
谢锦玉笑着接过,藏住眼底的得意和挑衅,尾音轻轻上扬,“知道了,二哥。”
谢肃州愣了瞬,定定望着他,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自己这弟弟今晚笑得格外烧包。
就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这是……颜昇?”颜辞用长剑将地上的尸首翻过来,瞧见死人的模样后,神色大惊,“他怎么死在这了?”
“王爷,微臣杀的他。”谢锦玉轻轻扯起唇角,笑意越深,杀意越甚,“乱臣贼子,合该当场诛杀,更何况,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更不能留。”
颜辞蹙眉,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皇帝暗戳戳瞪了儿子一眼,推搡着他朝外走,“快去,去勤政殿里守着,从朕眼前消失!”
这逆子,纯粹是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