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片,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大腿。
剧痛传来。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无力地摔倒。
视线开始模糊。
夜色中,三支小队在预定的地点汇合。
艾伦清点着人数,除了他这边的一个伤员,巴特那边完好无损。
“汉斯他们呢?”
艾伦的声音有些发沉,在这风雪中显得格外压抑。
话音刚落,两个卫兵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风雪中踉跄走出。
是汉斯。
他脸色惨白如纸,大腿上插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陶片,血已经浸透了半条裤子,在雪地上拖出一条暗红色的痕迹。
但他的人还清醒。
“大人……”
汉斯咧开嘴,想笑一下,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幸不辱命……我们……我们把他们……彻底打残了。”
艾伦没有说话。
他快步走到汉斯面前,蹲下身,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
伤口很深,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死不了。”
艾伦站起身,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看向所有人,他们的脸上,有疲惫,有痛苦,却没有恐惧。
“我们回家。”
没有人欢呼胜利。
他们只是默默地抬起伤员,转身,消失在无尽的风雪与黑暗之中。
身后,那座曾经不可一世的军营,此刻正变成一片巨大而明亮的篝火。
火焰舔舐着夜空,将恐惧的种子,深深地烙印在了这片北境的土地上。
军营的废墟中央,指挥官加里斯,用他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死死地抓起一把被爆炸熏黑的泥土。
他将泥土凑到鼻子前,用力地嗅着。
他闻到的,不是血腥味,不是焦糊味。
而是一股,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硫磺与硝石混合的,地狱的味道。
银霜领,这次的惨败,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