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场迅速调整,减缓下沉之势。
她挣扎着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藻田清香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被空间乱流震荡过的脏腑。
礁石在不远处,她奋力划水,湿透的身体沉重如铅。
指尖终于触到粗糙的礁岩,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瘫倒在那熟悉,被阳光晒得微烫的岩石上,胸膛剧烈起伏。
回来了。
坐标,没有偏移。
海鹞像一头嗅到异样的林中豹,几乎是凌疏影落水的瞬间就从西侧林子里窜了出来。
她赤着脚,踩在滚烫的礁石上却浑然不觉,黢黑的脸上绷紧,鱼骨长矛紧握在手,肌肉贲张,警惕地扫视着海面。
直到看清那个湿漉漉爬上礁石的身影,紧绷的弓弦才骤然松弛。
“凌疏影?!”
她几个大步冲过去,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你从天上掉下来的?!”
凌疏影勉强支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声音还有些虚浮:
“…差不多。”
她看向海鹞身后那片被砍伐清理出的空地,几间棕榈叶屋顶的雏形已经架好,比她离开时又多了几分人烟气息。
“水塔…轴…”
“又断了俩!”
海鹞没好气地蹲下来,把凌疏影湿透粘在额前的头发拨开,动作粗鲁却带着关切。
“你这一身水鬼样,找到神仙了?”
凌疏影喘息稍定,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
“找到了。”
“一个在废船里打铁的机械师。”
她顿了顿,补充道。
“她叫墨磐。”
“墨磐?”
海鹞重复着这个古怪的名字,眉头拧紧。
“人呢?神仙架子大,不肯挪窝?”
“她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