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手下的一名千户,更是仗着自己的资历,在分配任务时,故意给了玄七一个下马威。
“玄副官,君上让你整理情报,可没说让你闲着。这几车从万法门缴获的废矿石,还请你清点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漏掉的灵材。”
那名千夫长指着几辆堆满黑色石头的矿车,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周围的士兵也都发出了哄笑声。
玄七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既没有接受,也没有反驳。
就在气氛愈发尴尬之时,一道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主殿传来。
“张千户,你似乎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那名张千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转身望去,却并未看到洪玄的身影。
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君上……末将不敢!”他连忙躬身行礼。
“不敢?”洪玄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让你守卫西侧山道,你却在这里,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张千户身上那件引以为傲,由玄铁精英打造的黑色铠甲,忽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一道灰败的锈迹,凭空出现在铠甲的胸口位置,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
不过眨眼功夫,那件坚固的法器铠甲,就变得如同放置了千百年的朽木,在山风中化作一蓬灰黑色的粉末,飘散开来。
张千户呆呆地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胸膛,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他甚至没感觉到任何法力波动。
那件陪伴了他近百年的铠甲,就这么没了。
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黑风营的士兵,都用一种看鬼神般的眼神,望着主殿的方向。
他们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惧。
“我的话,只说一遍。”洪玄的声音再次响起,“玄七,是我的副官。见他,如见我。”
“再有下次,化成灰的,就不是你的铠甲了。”
“末将……末将知罪!”张千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玄七站在原地,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复杂无比。
他知道,洪玄这是在为他立威。
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玄七,是洪玄的人。
从这一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对玄七有任何不敬。
他这位来自京城的“副官”,也终于在靖安台,站稳了脚跟。
而做完这一切的洪玄,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将所有的俗务,都扔给了赵烈和玄七。
玄七除了整理情报,还负责与京城方面的联络。每隔半月,他都会收到来自京城的加密传讯。
一份来自何川,通常只有寥寥数字,或是一个“可”字,或是通报一批物资的启运,冰冷而高效。另一份则来自天工阁,是公输长老亲笔写就的书信。
信中,公输岩对“韩立”在北境缴获并送回的阵法残图大加赞赏,并对“韩立”在信中提出的几个关于上古阵法节点的疑问,进行了详尽的解答,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后辈的欣赏与提携。
玄七曾亲眼看到公输岩的回信中写道:“你小子……不,韩大师,你对阵道的理解,一日千里,老夫穷尽百年钻研的壁垒,竟被你三言两语点破,当真是后生可畏!北境苦寒,切莫荒废了这一身惊世之才!”
玄七每每看到这些,心中都对洪玄的手段感到不寒而栗。
他分明是在利用京城的资源,来完善自己的堡垒,却还能让那些大人物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