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看他那样子,心里明白,咧嘴一笑:“放心,我会回来的。陈月还在洛北口等着我呢。再说了,咱们的酒和架,都没分出胜负呢!”
皇甫辉一听,顿时哈哈笑起来,那点担心被冲散了:“哈哈哈!好!别的我不信,你说陈月在洛北口,那我信你肯定爬也得爬回来!一路保重!”
“保重!”两人重重一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方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出发!”
车队缓缓启动,顶着风雪,向着苍茫的北方草原迤逦而行。
皇甫辉一直站在城门口,直到车队变成远处模糊的黑点,这才转身回城。
脸上那点送别兄弟的豪迈收敛起来,又变成了那个需要板着脸治军的百户官。
他瞪了一眼那几个还在偷偷活动脖子甩胳膊的亲卫:“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去教场!操练!”
一个胆子稍大点的亲卫苦着脸:“大人,这冰天雪地的,要不……今儿就算了吧?兄弟们这身子骨……”
“算你个头!”皇甫辉眼睛一瞪,骂骂咧咧,“身子骨金贵?老子看你们就是欠操练!全体都有,跑步前进!目标教场!谁他妈掉队,今晚别吃饭了!”
一番“粗鄙”的喝骂,效果显着。二十个亲卫立刻老实了,噤若寒蝉地排好队,吭哧吭哧地跑向教场。虽然心里可能还在嘀咕,但动作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甫辉看着这群“少爷兵”,心里也是无奈,骂归骂,该练还得练。
他跟在后面,一路监督着到了教场,带着他们开始了日常的操练。风雪里,呼喝声和脚步声倒是给冰冷的军营添了几分生气。
一天操练结束,晚上皇甫辉睡得正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
“大人!大人!醒醒!指挥使大人急令,让您立刻去衙署大堂!”亲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罕见的急促。
皇甫辉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军中夜间急召,必有大事!
他猛地翻身下床,以最快速度穿戴好军服甲胄,抓过佩刀就冲出门。亲卫提着灯笼等在门口,脸色也有些紧张。
“知道什么事吗?”皇甫辉一边大步流星往衙署走,一边沉声问。
“不清楚,但出来了好几拨传令兵了,看样子所有千户大人都被叫去了。”亲卫低声回答。
皇甫辉心里一沉:所有千户?这阵仗绝对小不了!
衙署大堂里,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气氛凝重。
洛山卫指挥使李章,面色沉肃地坐在轮椅上。副将兼炮营主管黄卫、窦参军,以及卫所下辖的七个千户官全都到了,个个顶盔贯甲,神情严肃。
皇甫辉是最后一个到的,也是在场官职最低的一个。他抱拳行礼:“末将皇甫辉,奉命到来!”
李章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但眼神示意他站到一旁。
皇甫辉心里明白,自己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百户官的职位,也不是他皇甫家小侯爷的身份,而是因他是大帅严星楚义弟的这层关系。这是让他参与机要,也是让他经受历练。
看人齐了,李章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大堂:
“刚接到恰克方向谍报司紧急传讯。”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李章继续道:“昨日,恰克大汗在王庭,被其左贤王哈兀杀害!”
“什么?!”堂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恰克内乱了,这可是大事!
皇甫辉更是心头巨震,下意识地想到了刚刚出关的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