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一手接了,没有走,随即轻声说道,“老师,刚才那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些都是学生私下造谣的,我哥不知情,他和七班的女同学只是朋友关系。”
班主任面露犹疑。
“老师,你难道不信我吗?”
“…哦,原来这样。”好学生在各科老师心目中的语言说服力向来都很高,班主任就算不信也被他说得信了,何况这种事情没有最好,提点两句,于是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出了门口,谢磷喊住他:“你早晨没吃饭,妈给我带了牛奶和面包,我让人放在你课桌上了,记得吃。”
言语间似乎对之前的事没有分毫芥蒂,这种关心让谢麒很不好受,左右思虑,找不到合适的话。
“哥。”他冲他笑了笑,“我发现好久没看去影院看电影了,放假那天,你能陪我一次吗?”
“我定了两张放学后的票,你如果不去,另一张就浪费了。”
他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至于原因,伤害,亏欠,后悔,弥补……
归根结底,太了解他的内心,半分多余的动作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然后听到他说:“好。”
猜中了。
屋内被他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坐在床边的地毯,投影仪把画面投射到眼前雪白的墙壁,是一部上个世纪的外国默语片。因为暴力,色在国内被禁了,他偶然找到了资源,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和他一起看这部。
画面突然放大到特写,鸟的翅膀被一只手攥住,从挣扎逐渐绝望,直到被施暴者割掉颅,它的眼睛还睁着,艳红的血顺着窗柩滴落到地板上。
阴森的教堂里,施暴者将它供奉在了神龛。
血腥与信仰。
他不是施暴者,而是那只失去头颅的鸟。
把他的血肉,献祭给了神灵。
谢麒碰巧遇见了刚下班回来的徐医生。
他不认识对方,是徐医生先和他打的招呼:“你是来找清羽的吗?”
他没说是或不是:“…她在家吗?”
“在呢,我看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应该是学习遇到什么困难了,心想反正快放假了,就多给她请了几天假。”徐医生说,“要不然你跟我一起上去,我看快到饭点了,我多做几道菜。”
“谢谢阿姨。”他礼貌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你说,如果徐清羽知道她哥的死因,会难受吗?”
额头的碎发盖住了眼,他看着,死死地攥紧手机,几乎要把指甲扣陷进去。
对方继续发:“我说,是你让江祈到拳场比赛,害死了她哥。”
他盯着那条消息,许久,拨通了电话。
很快就接听了。
“张明凡。”他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明凡一直在笑,声音低得像诅咒:“对啊,我到底想怎么样啊,谢少爷,你知道我当初有多难吗,我那么求你你都不帮我,我不自在,你们也都别想好过,你们凭什么好过……”
“我不是善人,没有责任和义务必须帮你。”他忍住接近爆发的情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