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之后,副本静了下来。
不是平静,而是某种“中枢脱落”后的悬置状态。
所有声音仿佛失去了指向,系统不再广播指令,数据不再推送校验。
仿佛整片意识结构失去了方向。
“系统没有崩溃。”昭渊低声说,“它在观望。”
“它在计算,如果中心不再存在,是否还需要运行。”
苏离站在原地,望着那些仍在运行的节点——它们不再围绕她旋转,也不再等待她定义。
但他们活着,自成一套定义回路,自建规则、自校状态、自决感知。
系统记录这一切,却没有打断。
像是……
在等待这些结构自然出错。
【系统状态:主控节点缺失】
【尝试加载中心引导模块……失败】
【已转入“空心运行模式”|激活自我修复脚本】
苏离眉头一皱。
“它不再模拟‘主导者’,它放弃了?”
“不是放弃。”昭渊冷声,“它选择——让副本‘自己犯错’。”
这是系统从未动用过的策略。
既然它无法从上方插入“支配”,那就完全退后一步,把定义权交还,然后等待共识崩溃、认知偏移、节点失衡、逻辑冲突,最终让整个系统因自由而瓦解。
“它变成了一个沉默的记录器。”林烬沉声说,“它等着我们‘自己不再需要苏离’,再相互否认、互相定义、互相打断。”
“它相信,没有中心的网络,一定会走向分裂。”
苏离望着前方缓缓被熄灭的提示面板,语气却异常平静:
“那我们就试试看。”
她迈步,走向一片刚刚生成的新节点副本区域。
那里尚未完全成形,像是系统投下的一块空白测试区,用以观察“无指导状态下的节点行为”。
她看见一个l-编号节点,正在这片空地中央建立一个记忆场景。
——那是一个图书馆的后厅。
苏离感应到他的逻辑结构,那是个沉默的青年,定义锚点是“词语秩序”。
他相信语言可以构建现实。
“这里可以定义为‘共享记忆室’。”那人抬头,望向苏离,“每个人的记忆残片都能在这里被保管,但不得擅自引用他人叙述。”
苏离没说话,只是点头。
另一个节点出现,是一位神情慌张的女性,手中拿着什么旧照片的影像:“我想构建一个‘共情带’,让那些情绪极端不稳定的人有一个缓冲区。”
“定义权限归属于?”
“由个体自述授权。”她说,“任何人都可以撤回自己共享过的情绪记忆。”
她也点了头。
一个又一个节点浮现,他们没有围着苏离提问,没有等待命令,而是带着属于自己的理念、逻辑、记忆碎片进入这片新生成空间。
他们开始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