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清净的落针可闻,衣非雪小声道:“表哥,气大伤肝。”
一向盛气凌人尖酸刻薄的少年软软的叫表哥,风潇满腔怒火瞬间没出息的泄了四分之三。
与其说气,不如说心疼。
身兼重任,连受个伤休息休息的机会都没有。以一己之力,撑起中土两个权倾天下的势力。
风潇咽下一口叹息,道:“多休息,切记最近不要与人动武。”
衣非雪漫不经心的应着,显然没把医嘱当回事。
风潇正要发作,衣非雪腰上的乾坤袋掉了,正要捡,季禾先一步弯腰帮他捡起来。
接过乾坤袋时,看见季禾两眼放光、如狼似虎。
衣非雪:“?”
季禾再一次刮目相看了。
最初听说衣非雪是千金楼楼主时,他震惊的满地找下巴,就觉得衣非雪当真恐怖如斯!然,震惊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得意,太酷了!
如今确切的见证奇迹,果然,真是太酷了!
一群身居高位的人在屋外候命,轮流请旨觐见,悉听他们心悦诚服奉为上尊之人的出谋划策,发号施令。
真的好厉害,好耀眼。
季禾钦佩极了,反观自己……
诶,自己距离成为一个像衣非雪这样顶天立地的掌门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风潇要去熬药,季禾回过神来,急忙跟上帮忙。
风潇乐的有个药童打下手,使唤他捣药,再看着火候。季禾全程专心致志,丝毫没有不耐烦,熬药少说三五个时辰,过程是很枯燥的,而性子冲动急躁的季小公子显然难以胜任。
风潇欣慰的笑了。
看来非雪收了个好徒儿啊!
*
衣非雪喝下那碗风潇精心调配的、季禾亲手熬煮的、又黑又浓苦的丧心病狂的汤药。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和风思君一脉相传的恶习,故意把药弄得难喝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美其名曰“难喝是不是?那就珍惜自己保护自己,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轻易受伤”。
一碗药下去,胃里翻江倒海,晚饭都不想吃。衣非雪打坐入定,被他元神震慑的光团彻底安分下来,怂哒哒的趴在灵台一角,大气不敢出。
衣非雪暂不理它,凝神调息。
待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门外有人影靠近,衣非雪阖着眸子没作声,反正留门了。
“吱呀”一声。
门没开。
明晦兰是翻窗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