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风云起
林缚站在帐外,望着天边沉沉的暮色,手中紧攥着那份刚从前线传回的密报。纸张边缘已被他无意识地捻得起了毛边,上面关于神秘势力的种种描述,如同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的心头。
三日前那场试探性的交锋,至今仍在他脑海中盘旋。那支小部队回来时,个个带伤,眼神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带队的百夫长捂着被剑气划开的肩胛,声音沙哑地汇报:“将军,对方……对方太邪门了。寻常士兵竟也能纵跃数丈,手中兵器泛着幽蓝寒光,一碰就断了咱们三把陌刀。”
林缚当时并未言语,只是亲手为百夫长包扎伤口。但他心里清楚,这绝非寻常势力。能让身经百战的老兵露出这般神情,对方的实力恐怕已远超预估。帐内悬挂的舆图上,代表神秘势力的黑色箭头正缓缓西移,所过之处,几个原本中立的小部落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大地吞噬一般。
“将军,该用晚膳了。”亲兵低声提醒。
林缚摆了摆手,目光仍胶着在舆图上:“去把赵先生请来。”
不多时,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文士掀帘而入,正是林缚帐下最得力的谋士赵衍。此人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点醒迷津。
“先生请看,”林缚指着舆图上的黑色箭头,“这股势力三日行进二百余里,却始终保持着完整阵型,粮草补给更是不见首尾。依你之见,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赵衍俯身细看,手指在舆图上轻轻点动:“将军,依属下浅见,他们绝非只为劫掠而来。你看此处——”他指向一处河谷,“这里是连通南北的咽喉,若被他们占据,咱们与南边的商路就会被彻底切断。”
林缚眉头紧锁。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经过与燕军的大战,军中粮草虽有补充,但军械甲胄的修补全靠南边运来的精铁。一旦商路断绝,后果不堪设想。
“单打独斗,咱们胜算几何?”林缚问道。
赵衍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难。对方兵力至少在五万以上,且装备精良,战法诡异。咱们刚经大战,兵力不足三万,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帐内陷入沉寂,只有烛火在风中微微摇曳。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林缚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传我命令,备文。分别送往东面的琅琊军、西面的云州牧,还有南边的楚水寨。”
赵衍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将军是想——”
“联盟。”林缚斩钉截铁地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三日后,三封措辞恳切的书信分别送出。信中详细说明了神秘势力的威胁,附上了侦查到的兵力部署图,最后写道:“今强敌压境,非一人之力可挡。若能同心协力,共筑防线,则家园可保,百姓安宁。若各守一方,恐难独善其身。”
消息传出,军中议论纷纷。有老兵不解:“将军,那琅琊军与咱们素有嫌隙,去年还抢过咱们的粮道,他们会答应吗?”
林缚正在擦拭佩剑,闻言淡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去年抢粮,是为私利;今日联盟,是为自保。在灭顶之灾面前,恩怨情仇都得往后放。”
果然,不出五日,第一个回信的便是琅琊军。统帅秦苍在信中写道:“林缚将军所言极是。秦某愿捐弃前嫌,共抗外敌。三日后,某亲率两万精锐赴会。”
紧接着,云州牧也派来了使者。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者带来了云州牧的承诺:“我家主公说了,愿出一万步兵,五千骑兵,粮草若干。只求联盟成立后,能保住云州百姓不受兵戈之苦。”
唯有楚水寨迟迟没有消息。这是一支盘踞在楚水流域的水匪势力,虽名义上是匪,却从不劫掠百姓,只劫为富不仁的商贾,在当地颇有声望。其首领楚霸王更是武艺高强,麾下有水军五千,战船百艘,是南方不可小觑的力量。
“将军,要不要再派个人去催催?”亲兵有些焦急。
林缚摇了摇头:“楚霸王性情刚烈,最不喜被人催促。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