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在涅瓦河上空弥漫了三日,才被初秋的冷风吹散。圣彼得堡的断壁残垣间,瑞典士兵的三千余具尸体在阳光下泛着青灰,像被随手丢弃的布偶。最后一批举起白旗的士兵不足两百人,他们的佩剑被明军士兵踩在脚下时,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
明军的红旗插上钟楼时,随军史官正在羊皮纸上记录:“英格利亚全境皆下,芬兰通道洞开,东西横亘三千里,尽入王土。”
几个老兵用刺刀撬开瑞典人的干粮袋,黑面包里混着干草,与明军携带的稻米形成刺目的对比
——
这就是北欧强国最后的口粮。
此时的卡尔十世正位于刚刚扩建的芬兰赫尔辛基,信使的声音像冰块碎裂:“陛下,圣彼得堡失守,埃里克将军战死,仅两百伤兵降。”
他猛地攥紧拳头,银质权杖
“哐当”
砸在地板上,镶嵌的宝石崩出裂痕,如同他此刻的瞳孔。
“这群该死的黄皮猴子!”
卡尔十世的咆哮震得烛火摇晃,墙上悬挂的他的画像仿佛在颤抖。他突然扯下胸前的勋章,狠狠掷向地图上的
“圣彼得堡”,铜质徽章在羊皮纸上戳出个破洞,“我发誓,一定要夺回这座城堡!”
侍臣们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响。
作战室的壁炉里,松木噼啪作响,却暖不透卡尔十世的眼神。他想起三年前率军横扫波兰的辉煌,那时哥萨克骑兵见了瑞典军旗都会溃散。可现在,来自东方的明军像股寒流,不仅冻住了涅瓦河,更冻住了他扩张的野心。“传我命令,”
他突然转身,权杖指向芬兰方向,“让古斯塔夫·卡尔松霍恩率近卫军团,把通道堵死!哪怕用尸体堆,也要堆出一道墙!”
信使领命退下时,撞见几个侍女正偷偷收拾破碎的瓷器
——
那是国王盛怒之下砸碎的。其中一个青花瓷盘裂成了八瓣,盘底的
“大明成化年制”
字样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像个无声的嘲讽。窗外突然开始下雪,落在了城堡的尖顶上,掩盖了所有喧嚣,却盖不住千里之外,明军踏过芬兰边境的脚步声。
九月初的科拉半岛,北冰洋的寒风像把钝刀,割得人脸生疼。第一缕雪花混在雨里砸下来,落在卡累利阿地区的针叶林上,瞬间融化成水,顺着松针滴在明军士兵的棉甲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曹变蛟站在距离维堡十里地的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上,手里的望远镜结了层薄霜,镜筒里映出的瑞典维堡,已经被初冬的寒意染成了暗褐色。
“报告军长,第
77
师已与斯拉夫第
2
军团会师。”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喘息,睫毛上挂着的冰碴随着说话的动作簌簌掉落。他递上的羊皮地图上,代表明军的红旗已经插满了卡累利阿的河谷地带,甚至连最北端的箭头直指半岛顶端,那里用红笔圈着个模糊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