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诺夫的马靴刚踏入指挥部的木门槛,大地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颤。他手中的望远镜
"当啷"
摔在地上,镜片滚过沾满泥水的地图
——
那是伏尔加河沿岸的防御部署图,第一道防线的标记正在他脚下的震颤中模糊。
"将军!明军的“地狱火”!"
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谢苗诺夫踉跄着扑到了望口,只见河对岸的明军阵地腾起上百道猩红尾焰,像群挣脱锁链的火蛇嘶鸣着划破晨空。那些造型古怪的发射架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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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倾斜,铁制定向管里喷出的火箭弹拖着尺长火舌,在半空划出抛物线,朝着俄军第一道防线倾泻而下。
"地狱火!"
谢苗诺夫认出了这种在乌法战场上听闻过的恐怖武器。去年从乌法侥幸逃出的俄人曾向俄国上层描述过这种奇特的火炮,没见识的俄国贵族统治者,只当是这些逃兵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此刻他眼睁睁看着第一波火箭弹砸进拒马区,二十步内的松木拒马瞬间被火焰吞没,燃烧的木屑混着火星钻进战壕,正在躲避炮火的俄军士兵被气浪掀翻,瞬间被爆炸吞噬。
最致命的是明军对火药库的精准打击。防线中部的地下火药库被直接命中,剧烈的爆炸掀飞了周围的所有防御工事,谢苗诺夫看见一名哥萨克军官被气浪抛上半空,手中的指挥刀还保持着劈砍的姿势,落地时已被烧成焦黑的残骸。
"调第三棱堡的青铜炮!"
谢苗诺夫抓住通讯兵的衣领,"目标明军发射架,仰角十五度
——"
话音未落,又一轮火箭弹尖啸着掠过屋顶,指挥部的橡木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突然注意到地图上的第一道防线标记正在被窗外的火光吞噬,那些用鹅卵石和松木构筑的工事,在火箭弹的高温下竟像黄油般融化。
望远镜的碎片还躺在脚边,谢苗诺夫透过弥漫的硝烟看见,明军的轻甲骑兵正跟着火箭弹幕冲锋。他们的战马避开燃烧的拒马,马刀在火焰中泛着暗红,专门砍向试图灭火的俄军伤兵。更远处,明军的重甲骑兵团正从两翼迂回,龙纹战旗在火光照耀下如同流动的熔岩。
"给沙皇传信!"
谢苗诺夫扯开衣领,滚烫的汗水顺着颈间的勋章流淌,"第一道防线失守,请求立即派哥萨克骑兵旅增援
——"
话未说完,一枚流弹击中了指挥部的烟囱,燃烧的炭块溅在地图上,将第二道防线的标记烧出焦黑的窟窿。他突然想起巴维尔?苏霍夫的重甲骑兵团,此刻应该正在他的身后重整,那些厚重的板甲或许能抵挡火箭弹的破片,但必定挡不住燃烧的火药。
河风送来刺鼻的硫磺味,谢苗诺夫看着对岸的发射架正在重新装填。明军士兵推着四轮车架移动发射装置,每个发射架上竟能同时装填三十多枚火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