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山道,残军仍死守血路。
先锋营十存其三,盾面结冰如石,弓弩早已冻裂。
数百尸骸在冰雪中凝成脉络,俯瞰如枯枝嵌地。
风骨潜行者已悉数退去,但尸堆中仍不断发现彼等伪装者伏死而不倒。
“这……是人打的仗么……”一名小兵喃喃,手中长矛已折,指尖冻裂出血。
周拓沉声道:“不是人,是执念。”
他望向山巅,玉扣与碑火交辉之地。
“若那女子真是姒火归焰之人——大乾今日之后,怕不只是要打仗了。”
?
“退后!”持骨人暴喝,竟将骨杖生生插入祭坛缝隙!
一道低沉咔响,整座碑体开始震荡,如若要崩塌。地火井中火舌翻腾,蓝焰升腾如龙影。
这时,一道清丽却寒彻骨髓的声音响起:
“姒族血脉归位,当先问血之意。”
苏浅浅冷笑一声,忽地举起一截锋利碎骨——竟是从地火井旁折下的旧柱残角。
“若碑欲强唤吾血……”
她猛地反手刺入自己手臂!
鲜血洒出,飞溅至碑面,却未被吞纳,而是被碑身轻轻推回。
如风中散落花瓣,根本无法再引动任何力量。
持骨人惊呼:“怎会如此——你已觉醒血脉,为何碑不识你!”
苏浅浅目光平静:“你忘了碑文最后一句?”
她缓缓抬手:
“唤吾姒火归焰者——须有血,亦须有‘意’。”
“我虽是姒浅,却不认你等借我祖族复仇的算计。”
宁凡听罢,缓缓走到她身侧。
“你选了不祭碑,不引火。”他喃喃。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让许多死人白死。”
苏浅浅转头,目光柔冷:“可如果我今日应下,姒火虽燃,你大乾也必崩。”
“宁凡,我不是来帮谁复仇的。”
“我是来——给旧山,画上句号的。”
?
碑文开始隐没,火焰逐渐熄灭。
就在众人以为风暴将平息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
“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