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贤礼没插话,只把一勺乌鸡汤舀进碗里,吹了吹,递过来:“先喝,别操心别人的事。”
“我妹妹的事,不算别人。”江见安接过汤,却并没喝,只盯着江语嫣,“林姨没说别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贤礼的目光始终落在江见安没动的那只碗上,微微皱了皱眉。
江见安意识到自己太严肃了,顿时又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拍拍孟贤礼的手背,“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语嫣的情况,我就是想知道林家的看法,不想让林家怠慢了语嫣。”
“不会的!”
江语嫣立刻急迫地抢答,脸上起了绯红的同时,接着又低下了头。“林飞哥对我一直都很好……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也一直是林姨在照顾我,所以林姨这次准备了很多东西。我看过礼单了。”
“礼单?”她挑眉,“你带在身上了吗?拿给我看看。”
江语嫣下意识玩弄手指,并未回答,试图躲过这个话题。
看她这幅犹豫模样,也就知道江语嫣并没有把礼单带来。
孟贤礼叹了口气,把碗重新端起,塞进江见安手里:“你先喝两口,我替你去拿。”
江见安没再坚持,低头抿汤,热气氤氲上来,睫毛瞬间挂上一层雾。
乌鸡汤里漂着几粒红枣,用料详实,足以看出孟母的用心。
江见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忽略了孟母对她的偏爱。前世不管在江家还是嫁到了赵家,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前世赖氏端给她的那碗“补药”,也是红枣,也是鸡汤,只是里面多了一味“下奶”的偏方,苦得发腥。
她不肯喝,赖氏便当着一屋子亲戚骂她“金贵得像个官太太”,赵德柱只顾蹲在门槛上抽烟,眼皮都没抬。
他们没有人把她视作珍宝,而孟家每个人都当她是珍宝。
孟贤礼很快又回来了,简略地誊抄了一份江家留下的礼单的。
“爸说礼单我们不能拿走,他要留着原件,以免以后有什么说不清楚。”
红纸展开,洋洋洒洒列了三十六抬,鸡鸭鱼肉、绸缎布匹,的确体面。
江见安这才嘴角上扬,多了笑意。
她指尖顺着那几行描金小楷往下划,停在“压箱钱”一栏。
新钞二十封,另添‘如意八件’,以谢亲姐见安救命之恩。
江见安愣住,胸口像被温水熨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礼单上还有我的东西?”
她抬眼去看江语嫣,只见江语嫣又呵呵笑了起来。
“姐,这你还用问?给你,你就收着啊!干嘛这么客气?”
“这是你结婚的礼单,怎么还有送我的东西?”
江见安板着脸,声音却发哑。
之前不管江语嫣说多少感谢,江见安只当她是客气,也知道她知错就改就好。
可这真金实银砸下来,可就不是和之前一样的重量了。
“姐,我说过,我要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