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到了。”他说。
她没说话,只是把终端从接口拔下,塞进战术服内袋。枪还在右手,弹匣只剩七发。她检查了一遍,确认保险已开。
周岩蹲下,想帮她处理肩膀的伤。
她抬手挡住:“别碰。”
“你得止血。”
“现在不行。”她盯着井口,“上面还有多少人?”
“不清楚,但主力已经压进来了。陆沉说残余守卫在往东区撤。”
她点头,撑着控制台站起来。左腿使不上力,她靠着墙,一步步往井壁边缘走。
“你还要上去?”周岩问。
“赵铭还没死。”她说,“他不会让这事就这么结束。”
她抓住绳索,开始往上攀。每动一下,左肩的伤口就撕开一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锈蚀的金属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周岩没再劝,跟在她后面。
爬到一半,她忽然停下。
井壁侧面有一道旧刻痕,很浅,像是多年前有人用刀划下的。她盯着那道痕,忽然想起什么。
——那是她前世第一次来基地时,偷偷留下的记号。当时她还不知道赵铭的真面目,只是觉得这地方阴冷得让人不安,便在梯子旁刻了个小“L”,代表林晚。
她伸手摸了摸那道痕。
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她没说话,继续往上爬。
井口边缘,风突然大了。基地深处的警报全停了,只剩下远处零星的枪声,像是退潮后的浪花。她翻上地面,单膝跪地,右手枪立刻扫视四周。
空旷的通道,灯光忽明忽暗。一台废弃的监控探头歪在墙角,镜头对着她,像一只瞎了的眼睛。
她站起身,往前走。
周岩紧随其后。
通道尽头是主控室门,金属门半开,里面漆黑一片。
她停下,从战术服内袋摸出最后一个信号干扰器,检查电量。满格,可用十秒。
她看向周岩:“你守这里。”
“你要进去?”
她没答,把干扰器握在手里,一步跨入主控室。
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
室内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她贴墙前行,枪口朝前。三步后,脚底踩到一片碎玻璃,发出轻微的“咔”声。
她立刻停住。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林晚,你总是比我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