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怕研究成功,怕的是成功之后,他们被甩在后面。
当晚,她召集团队,“我们一直以为对手是想压住我们。其实,他们只是怕被淘汰。”
“所以?”小舟问。
“那就让他们进来。”她说,“不是当监督员,是当建设者。”
第二天,她以个人名义发起“共建计划”:面向商会成员开放首批技术培训名额,由团队提供课程,对方提供场地和人力,“残渣能源如果能转化,第一个需要的不是科学家,是运维工、检测员、材料技师。这些岗位,我们不外聘,从你们中间选。”
消息一出,舆论风向悄然变化。有工人留言:“我干了二十年电工,不想到头来连新系统都看不懂。”有人转发:“与其骂他们搞玄学,不如去学点真东西。”
连“市民监督团”的账号也开始转发培训报名链接。
苏悦看着数据曲线,“负面声量降到了百分之十八,而且……很多人开始问具体怎么报名。”
林晚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残渣供能模块还在测试,蓝光微弱,但稳定。
老陈走过来,“周振那边有反应了,说要派两名技术员加入数据组。”
“让他来。”林晚转身,“但只给基础权限。他们可以看流程,不能碰核心模型。”
“你不信他们?”
“我不是不信。”她坐下,打开终端,“我是知道,当一个人嘴上说着支持,脑子里想的却是‘三个月内清场’的时候,信任就得用规则来守。”
她调出最后一次洞察的记忆回放,那三个词依然清晰:压价收购、数据归我、三个月内清场。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她停了几秒,最终点了保存。
不是不警惕,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几天后,第一批培训名单公布。林晚在会议室主持开班仪式,投影上是简单的课程表:能源基础、信号识别、安全规程。
台下坐着二十多人,有商会推荐的技工,也有自发报名的市民。她没讲技术,只说了一句话:“三年前,我们失去了光。现在,我们不只要找回它,还要学会,怎么自己点亮它。”
散会后,苏悦低声问:“真让他们学?万一……”
“万一他们学会之后想抢?”林晚看着空掉的座位,“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跑得够远了。”
她走出大楼,夜风拂过脸颊。手机震动,是小舟发来的消息:“今天又有五个新报名。”
她没回,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露出半颗星。
实验室里,残渣信号监测屏突然轻轻闪了一下。
蓝光亮起,持续了两秒,比以往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