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右手在岩壁上滑了一寸,指尖触到湿热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没去管,只是把掌心重新压进一道裂缝,指节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抽搐。通道还在,但已不成形,边缘像被撕碎的布条般翻卷,每一次吸力波动都让那裂缝扩大几分。
苏悦的手仍贴在地面,掌心血肉和岩石黏在一起,指缝间渗出的液体早已发黑。她没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只有掌心下那微弱的震颤还在维持着共振频率。c组队员的震荡刃只剩半截残骸,握在手里像一块烧红的铁,他没松手,哪怕皮肤已经开始冒烟。
林晚盯着漩涡中心。那点微光还在,可旋转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吸力层层叠加,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知道,敌人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果然,第一波脉冲来得毫无征兆。空气猛地一震,通道左缘瞬间塌陷,两名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了进去,连呼喊都没留下。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接连撞来,频率比之前高出三成,每一次都精准打在通道最脆弱的节点上。
她的手臂猛地一沉,几乎被甩离岩壁。她咬住牙,用后槽牙狠狠碾过舌尖,血腥味冲进鼻腔的瞬间,右手抬起,三连短促手势迅速打出——掌心下压,指尖急颤,手腕内旋。
苏悦的肩膀颤了一下,掌心下的频率骤然收紧,硬生生将漂移的共振拉回临界点。可代价立刻显现:她嘴角溢出一道血线,顺着下巴滴落在岩层上,溅开的血珠刚落地就被吸力扯碎,消失在黑暗中。
林晚闭眼。
“心灵洞察之镜”再度开启。这是今天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视野骤然扭曲,敌方能量脉冲的波形被拉长、放慢。她看到三波攻击之间的空隙,像两道巨浪间的浅滩,仅有0。4秒,却真实存在。更关键的是,在那静默期的瞬间,吸力会回落至峰值的百分之六十二,足够一次短促推进。
她睁眼,声音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十米内,梯队压缩,贴壁冲刺。”
没人问为什么,也没人迟疑。剩下的三名队员立刻脱下外层防护服,撕成条状拧成绳索,一端死死系在岩钉上,另一端被林晚亲手攥进掌心。她把绳索在手腕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指腹蹭到内侧皮肤时,感觉到一道新裂开的口子正在渗血。
“走。”她低喝。
三人贴着通道右壁前行,身体几乎与岩面平行,每一步都像在刀锋上挪动。吸力撕扯着他们的衣角,一名队员的鞋带刚松开,整只鞋就被卷走,消失在漩涡边缘。
林晚断后。她每挪半米,就在岩壁上划一道刻痕。指甲崩裂的瞬间她没停,换另一只手指继续划。第一道,第二道……第七道。她的视线开始发虚,太阳穴像被铁丝缠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颅内的神经。
第八道刻痕完成时,苏悦的共振突然晃了一下。林晚立刻抬头,看到她的手臂在抖,掌心下的血已经干成一片暗痂,可那频率还在,微弱但稳定。
第九道刻痕落下。
她猛然抬头。
旋涡中心那点微光,近在眼前。十米。不多不少,正好十米。
她抬手,打出新指令:两名队员交叉跪地,背脊相抵,形成一道人墙;第三人将残余的能量源注入地面,在吸力最猛的区域制造出短暂的反冲力场。气流被短暂推开,通道中段出现一个不足半米宽的稳定区。
林晚没进去。她站在最后,额头轻轻撞向岩壁。不是休息,而是用撞击带来的痛感压住眩晕。她知道,下一波脉冲随时会来,而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开一次“心灵洞察之镜”。
可她必须再看一次。
她抬起手,用指甲在额角划了一道。疼痛让她眼前一清。就在那一瞬,她凝视中心,捕捉微光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