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知道我们会怎么出牌。”
“对。”她盯着推演回放,“下一次,我们不能按常理来。”
技术组长犹豫道:“可如果我们不按节奏打,系统根本跟不上,能量也会错位。”
“那就让系统错位。”她抬起眼,“我们不求命中,只求扰乱。用杂频攻击,三波不同频率,间隔随机,不蓄能,打完就撤。”
“可这样根本破不了防。”
“我不是要破防。”她说,“我是要让他们看不懂我们想干什么。”
频道安静了几秒。
苏悦忽然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是在找破绽,你是在制造混乱。”
林晚点头:“当他们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们的预判就失效。”
她下令:“全员后撤五百米,进入b9掩体。关闭所有非必要信号源,切断与主控台的实时连接,改用离线指令包。游动包重新分配,每组只带最低储能,不许满充。”
“那攻击呢?”
“等我信号。”她说,“这次不数节奏,也不喊‘攻’。我发一个静默指令,收到的人,立刻执行杂频释放,打完就退,不等反馈。”
技术组长皱眉:“万一有人没收到?”
“那就少一个人打。”她声音平静,“我们不需要全员齐射,只需要让他们看到——我们不再按套路出牌。”
指令下达后,团队开始撤离。林晚最后一个离开控制台,顺手拔掉了主控屏的信号线。屏幕熄灭的瞬间,监控画面定格在那圈环形陷阱上,红光仍在跳动。
她走向b9掩体,脚步平稳,但太阳穴的痛感未退。每走一步,颅内的压迫就加重一分。她知道今天已经接近“心灵洞察之镜”的极限,不能再用第二次。
可她也清楚,敌人不会给她恢复的时间。
进入掩体后,她坐在操作台前,调出陷阱数据的三维模型。环形分布、频率响应、反冲路径……所有信息在脑中重组。她试图找出那个“开关”——只要能确定陷阱启动的临界频率,就能绕开它。
可模型推演始终卡在同一个节点:陷阱的激活条件,依赖于攻击波的“意图特征”,而不仅仅是频率本身。这意味着,敌人不仅在监测数据,还在判断攻击目的。
她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止是程序操控,背后有活人在决策。
她盯着模型中心那个空白点,像是被挖去核心的黑洞。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对抗,早已超出技术范畴。
她闭上眼,深呼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操作台边缘。台面有一道旧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反复刮过,边缘微微翘起。她用指甲轻轻拨了拨,碎屑落下。
下一秒,她睁开眼,调出通讯面板。
“所有人,检查你们的指令包。”她说,“把攻击序列的触发逻辑,改成‘视觉确认’模式。不要依赖系统自动同步,等你亲眼看到前一组释放能量,再启动自己的装置。”
苏悦问:“万一视觉延迟?”
“那就延迟。”她说,“宁可慢半秒,也不能让他们预判到我们的同步节点。”
她站起身,走到掩体出口。外面风很大,吹得残骸间的线缆来回摆动。其中一根断口处裸露的铜丝,正轻轻碰触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她盯着那根线缆,看了几秒。
然后转身,对技术组长说:“把游动包的接地线全部加长,接触地面,制造微电流干扰。我们要让他们——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