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没有猛攻,但他们改变了节奏。不再是整齐划一的推进,而是分批次、错峰式的小规模突袭,每次只派两三个人,却总能精准卡在队员换防的间隙切入。有人被偷袭倒下,有人因精神疲惫误判敌情,险些酿成大错。
陆离站在掩体后,看着对面废墟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手,示意所有人暂停反击。
“别打了。”他说,“等他们先动。”
队员们面面相觑,但没人质疑。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
敌人果然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三名黑衣人同时从不同方向跃出,动作协调得如同一人。
陆离却笑了。
他看清了。
他们的脚步落地时间,相差恰好0。3秒。
这是训练出来的节奏,不是临场反应。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
“调整站位。”他迅速下达指令,“a组向东偏移五米,b组收缩阵型,c组保持不动——记住,别乱开枪,等我手势。”
队员们依令而行。
陆离站在中央,目光锁定敌人撤退的方向。
那里,一道极细的能量丝线几乎看不见,从地面延伸进远处一栋废弃仓库的地下室入口。
他没动。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
林晚还在往前走。
他必须守住这条线。
夜色渐深,风起了。
陆离靠在掩体边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那上面沾了血,干涸后变成深褐色,摸上去有些粗糙。他试着握紧,却发现虎口隐隐发麻——刚才搬运伤员时扭到了手腕,现在发力会疼。
他没换剑。
也不是逞强。
只是觉得,这把剑现在握在手里,有种奇异的踏实感,像是林晚还在战场上某个角落看着他,不会真的消失。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金属结构塌陷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烟尘,望向那栋藏着能量丝线的仓库。
那里,原本平静的地表,忽然裂开一道细缝。
像是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剑柄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