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永远都只能在方寸天地间,做一只笼中鸟、园中兽,长生又有何益?
云舟飞纵飒飒,清风疾行如刀。
陈叙立在云舟上,这一刻,他看到了远处天空的朝阳,也似乎看到了朝阳后方的万千宇宙。
这天地,究竟有什么奥秘?
他不知晓。
却只觉得胸怀朝阳,意兴万千。
身旁,闻道元一口肉,一口酒,却是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将整只鸡,整壶酒都给吃光了。
直到吃得面前只剩一堆鸡骨头,酒葫芦里也倒不出酒来,闻道元才骤然停下动作。
然后他就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盘子,又看看旁边的陈叙,咳咳两声,尴尬地笑了。
大儒吃独食,也会感觉尴尬呐……
闻道元慌忙将袖一扫,面前云舟上的鸡骨头和空盘子就都不见了。
包括被他喝空掉的那只酒葫芦,也同样被他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
闻道元又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拢着宽袖将自己嘴上油渍擦了个干干净净。
“咳!”他又咳一声,他看向陈叙。
陈叙也看他。
两个人面面相对了片刻,片刻后,闻道元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惭愧啊惭愧。”闻道元笑罢了又咳一声,他说,“我家里也还有几坛子好酒,叙之啊,回头等此间事了,你去我家,老夫必定要以仙酿招待你!”
嚯,是仙酿。
陈叙顿时就眼睛亮了。
闻道元将擦过嘴的手帕小心迭好,收回袖中,又说:“叙之啊,这个……你这个鸡,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啊?”
是了,闻道元虽然在此前特意了解过陈叙的一些生平经历,但他并不知晓陈叙其实是个“厨子”。
主要也是想不到,这般绝佳美味的烤鸡,居然是陈叙自己所做。
陈叙道:“闻师,烤鸡是我亲手烧制,闻师想吃,晚辈随时可以再做。”
闻道元古怪看他:“你做的?”
陈叙微微笑道:“正是,我做的。”
嘿!
闻道元正要再说什么,却见云舟陡然加速,驶过了热浪重重的北疆,竟是在下一个刹那,越过了云横山脉。
于是,从北至南。
只见南疆三十六府,云涛浩浩。
下方,则是万千江河奔涌,似有巨物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