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怀里,睡得头重脚轻,脑中记忆杂乱。
有一瞬,突然觉得,他是我很亲的人……
我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双手不安分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我脑中晕天转地的,总感觉自己好像要从高处摔下去了——
“阿漓……”
被我紧紧搂住的男人喉结滚了下,呼吸一沉。
片刻后,温柔将我抱进怀里,放在他的膝上——
一个清凉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本尊被千刀万剐后,是你,亲手一块一块,拼全了本尊的蛇骨。”
“本尊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心,你却、忘了本尊。”
——
深夜,凉飕飕的风吹进我们落脚的小屋。
银杏趴在桌子上难受地裹紧身上衣物,不自在的砸吧砸吧嘴,哼唧两声。
我疲倦地往身边人怀里挤了挤,搓搓汗毛竖起的胳膊……
忽有旋风扫进来,吹得房内旧纱幔摇晃翻飞,破木窗哐当击打着窗框——
屋内的躁动异响吵醒了昏睡的我们。
银杏迷迷糊糊睁眼爬起身,我也头重脚轻的握住蛇王大人胳膊,从他怀里出来……
揉揉朦胧双眼,忽然发现,屋里起雾了。
不对,应该是长生宫起雾了。
屋里地面萦起的薄雾是从门外飘过来的……
寒冷刺骨的夜风吹得我很快便头脑清醒了,我伸手捞过被扔在另一张破旧条案上的外衣,老实把层层厚重外袍又给穿了上。
分了一件最厚实的外衣给银杏披在肩上,银杏拢紧红色外袍的衣领,眯着眼睛不解的看向外面漆黑沉重的夜幕,不耐烦的抱怨:
“大晚上的,怎么又起阴风了,那些玉女的鬼魂真是不安分!蛇王大人还在这呢,她们就敢折腾。”
我瞧了一阵门外摇晃的树影,穿好外衣大步往门口走去:“我出门瞧瞧。”
银杏愣了愣,不放心的追上来:“等我,我也去!”
刚迈出门,我就看见长生宫几座神殿檐下的破旧红灯笼竟全都亮了起来。
可,那些灯笼里分明没有装灯烛!
长生宫除了每年四月二十六会打开一次,其余时间都是用铁链栓门上了重锁。
长生宫不像娘娘庙,日日都有香火,更没有守门人打扫庭院,常年都处于荒废的状态。
连檐下那一排排红灯笼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积灰,不少灯笼上罩着的红纱都已经被风雨吹破腐蚀,烂了大半!
根本不可能有人为灯笼换灯烛,添灯油。
排排诡异的红灯在阴风里来回摇晃,洒在地面的橘红光影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