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就这么把他打发走了?”
“不然留着过年?”徐凤年道,“赵毅派他来,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先动手,他好有借口出兵。我们偏不上当。”
“可他说的五万大军,恐怕是真的。”陈平道,“我让人查了,广陵边境确实调动频繁,粮草也在往南运。”
“我知道。”徐凤年走到地图前,指着广陵和襄樊的边境线,“赵毅想打,但他也怕。他怕我们跟南楚联手,怕北椋的铁骑南下,所以才先派使者来试探。”
“那我们该怎么办?”
“加固城防,多派斥候,密切关注广陵的动向。”徐凤年道,“另外,你亲自去一趟西域,告诉楼兰商会,只要他们跟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商路安全,利润再让一成。”
“一成?”陈平有些惊讶,“这样我们就没多少赚头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徐凤年道,“西域的战马和药材,比眼前的利润重要。只要能稳住楼兰,广陵就孤掌难鸣。”
“属下明白。”
“还有,柳树屯的事,一定要查清楚。”徐凤年想起那些跪在地上的汉子,“若是真有北椋士兵祸害百姓,绝不姑息。”
“属下这就去安排。”
陈平走后,徐凤年独自坐在灯下,拿出那块鹅卵石。烛光下,两个小人的轮廓清晰了些,他用指尖轻轻描着,忽然想起徐龙象小时候,总爱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声音奶声奶气的。
“玄冰玉……”他喃喃自语。蛮族禁地,谈何容易?
正想着,青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主公,北椋来的,是徐将军的亲笔。”
徐凤年拆开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信上写着,京城传来消息,皇帝病重,太子和二皇子斗得越来越凶,都想拉拢北椋,徐骁夹在中间,处境微妙。更重要的是,钦天监再次提起徐龙象的“凶相”,说他是“祸乱之源”,建议皇帝下旨,将他“永镇龙虎山”。
“这群人,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徐凤年将信捏紧,指节发白。他知道,“永镇龙虎山”听起来好听,实则是想把龙象软禁起来,断了他回北椋的可能。
“殿下,要回信吗?”青鸟问。
“回。”徐凤年深吸一口气,“告诉父王,龙象是我唯一的弟弟,谁也别想动他。钦天监那边,让他多费心。至于京城的浑水,我们不蹚,也别让人把水泼到北椋身上。”
“是。”
青鸟走后,徐凤年走到窗前,望着襄樊城的夜色。远处的黑石山隐隐可见,铁矿的炉火还在燃烧,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广陵的五万大军,京城的暗流,蛮族的禁地,玄冰玉的传说……无数的麻烦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没练武,不能像李淳罡那样一剑破万军,也不能像徐骁那样纵横沙场。他能做的,就是用脑子,用身边的人,一步一步地走,一点一点地扛。
“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龙象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徐凤年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坚定。
无论多难,他都要把玄冰玉拿到手,都要护着龙象,护着北椋。
次日一早,陈平就出发去了西域。徐凤年则带着青鸟,去了黑石山。英布正在矿洞外操练骑兵,见徐凤年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主公,您可算来了!”英布嗓门洪亮,“这铁矿的产量越来越高,三棱枪也造得差不多了,就等战马了!”
“辛苦你了。”徐凤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广陵那边可能要动手,你这边要加派人手,尤其是矿洞内部,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主公放心!”英布拍着胸脯,“谁要是敢来,我一戟劈了他!”
徐凤年笑了笑,走进矿洞。里面灯火通明,工匠们正在忙碌,叮叮当当的锻造声不绝于耳。周平正在指挥工匠们搬运钢材,见徐凤年来了,连忙上前:“世子,您看这三棱枪,刚造好的,锋利得很!”
他递过来一支长枪,枪头呈三棱形,闪着寒光,上面的倒刺锋利无比。
徐凤年接过,只觉得沉甸甸的,入手冰凉。他虽然不懂枪法,却也能感觉到这枪的威力。
“好东西。”徐凤年赞道,“尽快量产,装备骑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