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也有人前来探望,其中包括季铭义的助理白逸。季容和白逸站在病房门外,他听见白逸说:“季总他……”
季容哑声道:“……快不行了。”
白逸又忽然对季容说:“我打算辞职。”
“你不是还gān得好好的么?”季容问他。
白逸反问:“那小季总先前不是也gān的好好的?”
“嗯,想辞就辞吧,”季容说,“你又不愁找不到下家,我爸以前总跟我说你能力特别qiáng。”
听到这话,白逸脸上莫名地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季容,其实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季容不解。他自从挨过那颗子弹以后,身体素质确实下降了,总是比从前更轻易地感到疲惫,再加上这几天经历了这些事,连带着对新信息的接受也变得异常迟缓。就像过载的cu,总是在卡顿。
白逸从包里拿出一本封面早已泛huáng的日记,直接塞到季容手里。
“是你母亲的日记。”白逸说。
“什么?”季容还是不解。
“……这本自己,压在我这儿已经十四年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亲手给你,”白逸叹了口气,“说句不太好听的,如果你父亲现在不是这样,恐怕我这辈子也不敢给你这样东西。”
“既然是我母亲的日记,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白逸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去疗养院探望你母亲的时候,在门口见到了我和季总。”
“记得。”
“当时我陪着季总一大早就去了那边,先是季总进去在里面单独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接着季总就去走廊吸烟室抽了根烟,但是房门还没有关,陆雪彦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这本日记塞给了我,还一直对我重复着同一句话。当时她说的那句话我虽然不大明白,但记得很清楚。她说,求求你把这个给魏警官,这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事。可是她似乎忘记了我根本不知道魏警官是谁,所以我回到家之后……先看了这本日记。”
白逸看着沉默的季容,继续说:“看完之后,我本来想将本子直接烧掉,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最后到底也没下得去手,就只是一直在家里放着。”
季容木然地点点头。
白逸过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将这本日记拿给季容,说完这些话以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季容回到病房里,坐在季铭义的chuáng边,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厚厚的一个本子,纸张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泛huáng发脆,好在字迹没有变得模糊。
扉页上用钢笔写着“陆雪彦”三个字,她的字不是工整娟秀的类型,有些练笔,看上去非常恣意潇洒。季容忽然想到,沈卿安的字也是这样的气魄。
在姓名的下面还标有两个年份,1989-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