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学没多久,冯远教授便建议他好好潜心做学术,夸他前程万里、来日方长。
沈卿安心领了老师的好意,对冯远说:“老师,那我也想像您一样教书。”
冯远大笑两声:“哈哈,像我一样在大学里教数学分析么?对你来说太屈才啦。”
曾经沈卿安也设想过,反正他还年轻,本科毕业后可以继续读研,读博,然后接着深造,做一位赚不到几个钱但有学术贡献的学者。
可现在这些又算什么?
辅导员见沈卿安一个人站在门外兀自愣神,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还有件事,学校的处理结果院里也通知给你家长了。你……可以现在想想怎么和他们说。”
我和他们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可说的。他想。
他寂然许久,还是说,好。
沈卿安没想到,卿念和舒立军第二天居然来了b市。
这两人昨夜买票赶来,满脸憔悴,明显是一夜未睡。
卿念眼睛通红——她来的路上已经哭了不知有多久,一见到沈卿安,她竟使出全部力气抬起手,狠狠地扇在他脸上:“沈卿安,你到底在gān什么啊?!”
好问题。
沈卿安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们对我很失望吗,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啊。
卿念浑身都在发抖,那一下她用了十成的力气,看着沈卿安脸上鲜红的掌印,她还是哭:“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沈卿安言简意赅:“为了还钱。”
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还钱,但后来他发现罗骏其实也不稀罕那点金额。那些人手段又太狠毒,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不得不一直留下。
“还钱……?”卿念顷刻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是指你爸爸欠的那笔钱么?那个……已经被人还清了啊。”
卿念愣了一瞬,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一番,又想起季容对她和舒立军说,什么都别透露过沈卿安。
所以沈卿安至今仍然不知道这件事。
卿念看着沈卿安脸上浮现出的茫然神情,到底将实情说了出来:“就是你那位朋友帮忙还的,他国庆之后又来过咱们家一次,直接把钱还清了,但不让我们跟你讲。”
那位朋友,是说季容么。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