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隆冬夜,周梨听见他叫着她的名字,心头忽跳,抬眸清晰看见靳屿成的喉结轻滑,她顿时怔愣住。
耳边明明听见他说的话,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好、好啊。”
缓了缓气息,只是吃碗面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必这么凝重,她朝他笑了笑:“那走吧。”
他说:“开车过去。”
步行至面馆大概十几分钟,开车须臾抵达。
在车里,他问他们在哪家面馆吃的,周梨说:“红旗面馆。”
现在的店都不是私人经营,这里的属于大院集体经营,厨师和服务员领工资。但是周梨习惯性会把厨师当成老板,去的次数多了,他们也认得出食客。
所以当他们走进面馆时,对方看着周梨,奇怪地问:“你不是刚走么?”
周梨尴尬道:“是他没吃。”
“哦哦是这样,想吃碗什么面?”
靳屿成问周梨:“你刚刚吃的什么?”
“青菜肉丝面。”
靳屿成:“那我也来份一样的。”
店里用餐的客人不多,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服务员送了一壶热水过来,里面泡了几片茶叶。
靳屿成给她倒了杯热茶,周梨便握着杯子,暖暖手。
偶尔对视一眼,干干地笑。
他大概是心情有所好转,面容舒展许多:“你们那次去吃烧烤,吃了些什么?”
“烤羊肉串,土豆片、烤豆腐、还有冬菇,都是些常见的食材。”周梨说道,“但我扁桃体在发炎,没敢多吃,也不敢吃烤肉,只尝了两串土豆和豆腐。”
靳屿成点点头:“李兴安是喜欢呼朋引伴,他家父母在外地,哥哥姐姐又成家了,他爷爷由着他。”
周梨好奇地问:“但我听说,以前他经常欺负其他孩子,许志东还被他追打过,受了伤,是你救的许志东。”
“聊的挺多啊你们,”靳屿成扯起笑容,“许志东比我小两岁,那时候豆丁点儿大,成天跟在几个大点儿的后头一起玩,就那天一直不见他人影,我觉得奇怪,有人说他被李兴安他们追着打,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他。”
“幸好你找到他了。”周梨笑盈盈。
靳屿成:“他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几个稍大点儿的,既担心他出事,也担心他闯出祸来。”
说到这儿,他感叹:“那时候其实很乱,每个人都心浮气躁,大祸小祸捅篓子的事多了,哪家哪户的大人都担心。”
冒着热气的青菜肉丝面端了上来,靳屿成问:“你要不要再吃点儿?”
周梨:“不用,你吃吧,我喝喝热茶就好。”
他拿着筷子吃面条,头微微低垂,鼻子显得格外挺。周梨喝了口茶:“那你跟李兴安,是怎么和好的?”
“和好?”他抬头,眉宇间充满不解,“我跟他关系一般,并没有深仇大恨,长大后碰了面也能聊两句,没有绝交,自然谈不上和好。”
周梨嘀咕:“我还以为你俩以前是死对头。”
“那也是他这么认为吧,我可没工夫搭理他。”
周梨抿唇笑。
他看过来:“你笑什么?”
“你不搭理他,他肯定就记恨上你了。”
靳屿成点头:“那时候确实是,越不搭理,他越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