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士,还有别的顾虑吗?”
金王爷的声音将秦朔的意识拉了回来,他压紧怀里的储物袋,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期限,王爷可否允我出去透透气,考虑过后再回来?”
屏风那头沉默了会儿,随后一笑,对此表现得相当宽容:“这是自然,除祠堂以外,其他地方都可出入,秦修士随意。”
“多谢王爷。”
秦朔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不过,秦修士初来乍到,恐怕不熟悉金府的路线,本王派人带你去吧。”
“不必,”秦朔立刻回绝:“只是在府内转转,走不了多远,便不劳王爷费心了。”
书房深处的烛火在这声回应过后尽数灭掉,连屏风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只听空气里传来金王爷的低语:“那就去吧,切记一个时辰之内,要回到这里,给本王一个答复。”
话音落地,房门应声打开,阳光一瞬刺进了秦朔的眼睛,他下意识遮住脸庞,再放下衣袖,发现自己已身处屋外。
回头一看,书房的门紧闭着,和来之前看到的一样。
「先从院门出去,往右走。」
脑海里的声音再度响起,秦朔抬头看向房顶,却没发现那人的踪影,心觉奇怪,四下寻找的间隙,又听到一句提醒:「你的时间不多,再迟,他们就要走了。」
秦朔本想问“他们”是谁,可灵识传音只在能确定彼此方位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想想还是注重眼前的事要紧。
出了院门,他按照脑海的指示往假山那边走,过程中也有听见细微的瓦片踩动声,但只要一转头,那在余光存在的身影就会立刻消失不见,看来对方是有意不想被他发现。
「回廊的尽头是祠堂的方向,那里有诸多下人看守,你必须想办法进去。」
秦朔顺着对方给的路线往回廊走,发现越往前,周围的下人越少,同前院的繁华相比,这里简直像被荒废一般冷清。
回廊尽头是一扇暗门,从上到下都被铁链捆住,寻常手段进不去,里头似乎有人正在谈话,动静时大时小,听不清楚。
秦朔用轻功跃上屋顶,本想找机会潜入,却在右侧发现一处缺口,瓦片松动得厉害,像是被雷电劈过,断裂处焦黑,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按理来说,金府这样注重颜面的存在,早该将此粉饰一新,却不知为何仍保持现状,没有半点修补的痕迹。
他将松动的瓦片移开一角,透过缝隙将里头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脑海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来得正是时候,好戏就要开始了。」
下方祠堂气氛森严,有两人正对牌位上香,其中一人的背影,竟是之前来无情宗讨要说法的天元宫墨长老,另一人则始终隐没在视线之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人,已经被怀朝请进来了吧?”
墨长老上完香,回道:“你们还是太客气了,那家伙脾气不是一般的倔,软硬都不吃。照我说,就该直接把聚魂灯抢过来,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意思。”
“灯什么时候要都可以。”那人在不曾被窥见的阴影处道:“但要你的好徒弟自愿回到身体里,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空气顿时凝固,墨长老看向牌位前的香炉:“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参加仙门大会。”
“这是已经定下的因果,你我皆不可改变。”
那人缓缓道:“他的牺牲,能为金氏重塑往日荣光,忘了吗,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将近百年。”
秦朔听到这里,感觉胸膛阵阵发热,低头看去,发现是储物袋正在发光,怕因此被察觉,连忙用灵力压制。
「金氏,只将继承血脉的子嗣留在族内,倾尽所有培养成才。」
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时,下方刚好传来墨长老的回应。
“未离是我一手带大的,不论是天资还是能力,都在同龄人之上,血脉更是族中最契合的一位,想来,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秦朔对“契合”二字很是不解,手攥紧身下的瓦片,努力回忆和金未离有关的画面,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他们说的上次是指什么?
难道在此之前,还有像金未离一样的金氏子弟需要聚魂灯将养魂魄,靠永生之花续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