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宫怎会知道他在这里,明明路上已经足够隐蔽,难道……
秦朔还来不及细想,剑刃破空而来的声音便先到耳边,他反手持剑挡下这一击,不等喘息落地,右侧又闪过一道白光,横斩而来。
“交出聚魂灯,天元宫饶你不死!”
随着一左一右两道声音接连响起,剑尖距离秦朔脖颈不过两寸,强大的气流划出细而长的口子,刺痛阵阵袭来,很快便沿着口子浸红了衣领。
然而到这一步,秦朔仍咬死不肯松口,转眼便挡住了下一击:“天元宫又如何,左右不了我──”
外头的喧闹被屏障隔绝,巷外巷内仿佛两个世界。刀剑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里头的人只管厮杀到底。秦朔修为虽在他们之上,但以一敌二实在吃力,逐渐被逼到了死角。
这两名弟子都是元婴前期,像是早就排练好了,一个负责正面拉扯,一个专挑破绽背刺,再这样下去体力必定会被消耗殆尽。
秦朔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喉头腥甜难忍,不免吐出一口血来。此刻形势紧迫,分秒必争,他顾不得身体状况,调动灵力跃上屋檐,紧护着怀里的储物袋,尽可能避开人多的地方,朝不远处几座荒旧的宅屋依次跃去。
身后两名弟子紧追不舍,也知这里是凡间,不便暴露行踪,隐去了数成灵力。
青天白日,到底不比夜晚容易甩开,距离拉得越近,心便鼓动得越快,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秦朔清晰听到自己如雷鸣般震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知道自己如果被抓到,绝不只是上交聚魂灯那么简单。
天元宫,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损他们名声的人。
秦朔跃上最后一座老宅的屋顶时,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捏碎方才买下的傀儡符,用灵火烧尽,转眼同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傀儡便出现在面前,对视过后,便拉开彼此的距离,朝不同的方向逃去。
后方的两名天元宫弟子脚步一顿,左右都看了一眼,当机立断道:“分头追!”
往马车方向靠近的秦朔感知到身后的弟子只剩一人后,心头的压力消去大半,落地便隐去灵力,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可当他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正准备传音给宋晚尘时,却突然被人迎面撞倒在地,天旋地转间,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围上来的人里,也有追上来的天元宫弟子。
“哎哟……这位公子怎么了,脖子都是血,快叫大夫!”
“莫不是遇到了贼寇?”
“瞎说,乌镇冷落了这么些年,哪来的贼寇,怕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四周很快就被窃窃私语的声音包拢,秦朔脑海里的嗡鸣不断,他勉强用剑支撑着起身,看到藏在人群里的天元宫弟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只不过碍于街上的凡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僵在这儿到底不是个事儿,如果另外一个趁机追过来,迟早会暴露后面的行踪。
就在这时,右后方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秦兄,你怎么在这儿啊?”
秦朔回头看去,发现是江越牵着小黑犬走了过来,心下一惊,怕对方也会被天元宫列进名单里,正要提醒时,余光却发现原本在人群里的那名弟子不见了。
他环视了一圈,怎么都找不到那名弟子的身影,如果不是伤口还在阵阵刺痛,还以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别管这些人,我们先回马车。”
江越挡住周围人的目光,抓着他的手挤开人群,坚定的背影和当初的金未离那么像,让秦朔有片刻失神,却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