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月给他夹了块翡翠蒸糕:“反正你见过便会知道,我又何必多言?你也吃点。”
东方起道:“不论前世如何,这一世他是我的生身之父,如今年岁高,所以我想多陪陪他。”
“普通人类寿命短浅,多多陪陪他也好。”林倾月望着他微笑,“我陪你留下便是。”
东方起握住林倾月的手:“既如此,你也该我个名分了吧?前世,我们虽然做了十年的夫妇,可却没有正式成婚。这一世,你可愿意嫁我?”
他望着她,眼神温柔而炙热:“我以江山为聘,许你至高的权势和自由,做我东方起的妻子,唯一的妻。可好?”
林倾月捧着他的脸颊,轻轻一吻:“好。”
她一贯洒脱放纵,可唯独愿意为他栖息一方。
院外的桂花悄悄地绽放,满树金黄,香飘万里。
太子婚礼仪节繁复,需昭告天下、大宴群臣,诸多礼节一一备足。
齐昭帝为与民同庆,特下旨免除三年税负。
这道惠民诏令一出,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对太子的好感也随之节节攀升。
历经半年筹备,大婚正日终于到来。
典礼盛大非凡,满朝文武齐聚观礼,京中百姓沿街庆贺。
为此,齐昭帝特意取消宵禁,让都城彻夜灯火通明,官民共庆,通宵欢腾,一派盛世景象。
林倾月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次正经成婚——先前与东方宴那场荒唐闹剧,自然算不得数。
天还未亮透,她便被宫女们簇拥着梳妆。
望着铜镜里陌生的凤冠上,珠光耀眼、宝石流光——这分量压得脖颈发酸,却远不及前世帝王冕旒的沉重。
绣满龙凤呈祥的嫁衣层层叠叠,极尽奢华,也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美丽。
当大红盖头落下,将眼前的光亮遮得严严实实,她被搀扶着踏上凤车。
长长的送嫁队伍,一眼望不见尾。
林倾月坐在车里,听见送嫁队伍的鼓乐齐鸣,长街两端的人声像潮水般涌来。
她耳力极好,清楚地听到那些百姓的欢呼声。
有人喊她“太子妃”,也有人称呼她“朝澜亲王”,还有喊着“林副使”。
可无论哪种称呼里,都充斥着百姓由衷的祝福和拥戴。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欢喜在心底一点点地蔓延。
这一世啊,她终是挣开了满身罪孽,成了被人真心祝福的模样。
等一系列繁琐的礼仪结束后,已经是华灯初上。
她被送到东宫的寝殿,正准备躺着休息一会儿。
掌事嬷嬷急忙道:“太子殿下还未到,娘娘可不能躺着把衣服压坏。还有盖头,盖头也不能取!”
林倾月忍不住问:“东方起什么时候来?”
盖头下闷了一天,也实在有些厌烦了。
嬷嬷道:“太子在喜宴上宴饮。一般来说,至少要再过一两个时辰宴会才结束得了,那时太子便会回来。娘娘您莫要着急,再等等。”
谁知道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高喧:“太子殿下回宫!”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就步入房内。
“都退下。”
东方起屏退了殿内所有侍从,烛火在他身后曳出长影。
走到林倾月面前时,他指尖微颤,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期待与紧张,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