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剑的剑尖挑起最后一缕晨雾,我望着掌心流转的金色龙气,指尖划过第三只眼周围的鳞片时,仍能感觉到那股撕裂般的灼痛。这是龙族本源形态的代价,每一次动用星辰图的力量,经脉都会像被万千钢针穿刺——但我别无选择。
"还有三日路程。"血屠子用骨鞭拨开垂落的冰棱,玄袍下摆凝结的冰碴簌簌作响,"过了断魂崖北麓的冰封峡谷,就是血狱门的外围据点。"他露在袍外的手腕上,新旧伤疤在寒气中泛着青紫色,那是千年血核侵蚀的痕迹。
林风突然停下脚步,护龙匕在掌心剧烈震颤。他玄色道袍上的青云纹正发出淡青色的光,与冰层下渗出的金色龙脉气息交织成网:"下面有东西在动。"他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冰面,睫毛上瞬间结了层白霜,"不止一个,是很多。。。。。。"
我凝起龙瞳望向冰层深处,百米之下的冻土中,无数条白色触须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蠕动。那些触须顶端长着倒刺,在冻土中划出蛛网般的裂痕,隐约能看到触须尽头连接着葡萄串似的肉球。
"是血狱门的腐心藤。"血屠子突然将骨鞭插入冰面,杖身的倒刺瞬间弹出,"用活人精血喂养的邪物,专吸生灵魂魄。"冰面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那些肉球正在加速上浮,冰层表面已经鼓起密密麻麻的包。
林风咬破指尖将精血点在护龙匕上,匕首突然射出三道金色光纹,在冰面组成等边三角形:"守龙人秘术——镇灵阵!"光纹刺入冰层的刹那,冻土中的触须突然停滞,紧接着传来无数细碎的爆裂声。
"这阵法只能困住它们半刻钟。"林风的脸色有些苍白,呵出的白气在唇前凝成雾团,"玄尘子前辈的手札里记载过,腐心藤的本体藏在更深的地脉中,这些只是它的根须。"
我突然注意到他道袍袖口的青云纹正在褪色,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昨夜在山神庙休整时,他为了修补我被血线灼伤的龙翼,已经耗损了大半精血:"退后。"我将他拉到身后,青锋剑在掌心嗡鸣着展开,"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青云剑法。"
第十二式"龙战于野"在经脉中流转时,剑身上的银白圣光突然染上赤金色。我足尖在冰面一点,身形化作道流光俯冲而下,剑刃切开冰层的瞬间,冻土中爆发出冲天的腥臭味。那些腐心藤的根须如同受惊的蛇群,疯狂朝着四周逃窜,却被镇灵阵的金光挡了回来。
"青云剑法——焚天!"我将龙元注入剑尖,圣光突然化作烈焰,在冰窟中燃起金色火海。腐心藤在火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肉球爆裂开来,溅出的墨绿色汁液落在冰面上,竟冒着白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当最后一缕藤蔓化作灰烬时,冰层下传来沉闷的咆哮。整个冰封峡谷突然剧烈震颤,前方的冰崖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巨大洞窟。洞窟入口处立着十二根冰柱,每根柱子上都冻着具完整的尸体,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根透明的管子,管子另一端没入地底,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暗红色的液体。
"是失踪的猎户。"林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认出了最左边冰柱上的尸体——那是三个月前送我们山参的张老汉,"他们的精血被抽干了。。。。。。"
我握紧青锋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尸体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惧中,眼球突出眼眶,喉咙里还卡着未咽下的呼救。血狱门不仅屠戮生灵,还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亵渎亡魂,这已经超出了正邪之争的底线。
"里面有股熟悉的气息。"血屠子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的掌心比寒冰更冷,"是血核的力量,但比断魂崖的那个更精纯。"他玄袍下的龙鳞正在发烫,那些沉睡的旧伤似乎被这股气息唤醒了。
洞窟深处突然亮起幽绿色的火光,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个身披冰甲的巨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高足有三丈,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管,手中拖着柄巨大的冰锤,锤头镶嵌着颗跳动的血珠——正是由无数精血凝聚而成的血核子体。
"擅闯冰封祭坛者,死。"巨人的声音像是两块寒冰在摩擦,每说个字,口中就喷出团白雾。他冰甲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粘液,滴在地上便将冰层腐蚀出冒烟的小洞。
我注意到他脖颈处有个烙印,形状与血狱门的令牌一模一样,但上面多了道金色的纹路——那是被强行植入龙血的标志。这些血狱门的爪牙,竟用龙族血脉来强化邪术。
"让我来。"我向前踏出半步,青锋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寒光。背后的龙翼突然展开,金色的鳞片在冰窟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亵渎龙族血脉的代价。"
护龙匕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骨柄上的龙纹像是被冻住般失去了光泽。我能感觉到地底深处传来的脉动越来越微弱,那些被腐心藤缠绕的地脉正在枯萎——血狱门不仅在掠夺生灵,还在抽干这片土地的灵根。
"林风哥哥,小心!"灵灵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闪,道冰锥擦着鼻尖飞过,在身后的冰柱上砸出个窟窿。巨人的冰锤已经挥到面前,带起的寒风刮得脸颊生疼。
云龙师兄的青锋剑及时架住冰锤,两柄兵器相撞的瞬间,金色的龙气与黑色的邪气在空中炸开。师兄的龙翼在气流中剧烈震颤,鳞片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第三只眼睛中转动的星辰图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守龙人秘法——引雷!"我掏出三张雷符,用精血点燃后朝着巨人掷去。金色的雷光在冰窟中交织成网,击中冰甲的刹那却被弹了回来——这些冰甲上布着反震阵法。
"没用的。"巨人发出低沉的狂笑,冰锤突然分裂成数十柄小冰锥,如同暴雨般朝着我们射来。"这冰甲是用万年玄冰混合龙血炼制的,你们的灵力只会成为它的养料。"
血屠子突然将骨鞭插入地面,杖身上的倒刺瞬间暴涨,在我们面前组成道骨墙:"龙族秘术——骨牢!"那些白骨突然长出无数尖刺,将冰锥尽数挡在外面。但我清楚地看到,骨墙接触到冰锥的地方正在变黑,那是被邪气侵蚀的征兆。
"林风,用镇魂术!"血屠子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玄袍已经被汗水浸透,"攻击他脖颈的烙印,那里是龙血与邪术的交汇点!"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护龙匕上,匕首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以守龙人之名,召镇魂之灵——破!"金色的光刃顺着冰面滑行,避开漫天飞舞的冰锥,直取巨人的脖颈。
光刃击中烙印的瞬间,巨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脖颈处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暗红色血管。那些血管中,竟能看到龙鳞的碎片在挣扎——这是被强行融合的龙族血脉在反抗。
"就是现在!"云龙师兄的声音带着龙吟特有的威严,青锋剑突然暴涨至丈许长,剑身上的圣光中浮现出条金色的巨龙虚影,"青云剑法——龙啸九天!"
巨龙虚影穿过巨人的身体,带着无数碎裂的冰甲与血珠冲上洞窟顶端。当剑光散去时,巨人的身体正在化作冰晶,那些被掠夺的精血从冰缝中渗出,在地面汇聚成溪流,朝着地脉深处流去。
"地脉在恢复!"我惊喜地发现,冰面上的裂痕正在愈合,那些枯萎的草根下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护龙匕上的龙纹重新亮起,传来阵阵温暖的悸动——这是龙脉在向我们道谢。
云龙师兄收起青锋剑,龙翼上的裂纹正在缓慢愈合。他走到巨人消散的地方,捡起块残留的冰甲碎片:"这上面有极北冰原的气息,看来我们离血狱门总坛不远了。"
血屠子突然指向洞窟深处:"那里有扇门。"在火光的映照下,道由白骨组成的巨门隐约可见,门楣上刻着血狱门的标志,周围还缠绕着锁链,锁链上布满了符文。
"是封印。"我认出那些符文是上古锁龙咒的变种,"但被人篡改过,变成了献祭阵。"每道符文都在吸收着周围的灵气,门后的黑暗中,隐约能听到无数冤魂的哀嚎。
云龙师兄将青锋剑放在骨门上,剑尖的圣光开始渗入符文:"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们。"他的嘴角勾起抹冷笑,第三只眼睛中的星辰图旋转得越来越快,"正好,我也没打算客气。"
骨鞭上的倒刺正在咯咯作响,这是兄长留下的遗物在预警。门后的黑暗中,藏着股让我灵魂战栗的力量——比千年前陨龙渊的血核本体更可怕,那是种纯粹的、以毁灭为乐的恶意。
"小心点,"我按住云龙按在骨门上的手,他掌心的龙纹胎记正在发烫,"这不是普通的封印,而是用九十九条巨龙的脊椎骨打造的镇龙柩。"千年前我曾在血狱门的密典上见过记载,这是他们为了囚禁始祖龙准备的最终兵器。
云龙的第三只眼睛突然亮起:"里面有活物。"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止一个,是很多。。。。。。龙族的气息。"
骨门突然剧烈震颤,上面的符文同时亮起,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后的黑暗中伸出无数只骨爪,抓挠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些骨爪上都戴着生锈的镣铐,镣铐上刻着龙族的耻辱印记。